更持银盏起为君寿5
冯可柔是听出来了,但她只是在众人面前装傻充愣,只接着林幺初表面的意思:“嫂嫂不会喝酒,为何会不好意思。若嫂嫂人生的第一口酒是敬给妍妍的,那妍妍受宠若惊了。” 林衍轻笑了一声,看向林幺初道:“溆儿也大了,该学着喝酒了,哥哥敬你一杯。” (哈哈哈,故意抢在冯可柔前面敬酒,是不想让冯可柔当了那“第一人”吧?只可惜,林溆可不是今天才开始喝酒的。) 林幺初起身,敬了林衍一杯,似乎把冯可柔抛在了一边,席上众人也没有人再去注意戴着面纱的冯可柔,都把她忘记了。 高夫人一身墨绿色云锦,终于在此刻彰显了高家人的特质,她端起酒盏,爽言道:“小王爷,小王妃,我这一杯,就敬你们两位新人了。” 然后,她又斟了一杯:“林太尉,我也敬您一杯,莫要嫌我这个妇人家酒量小。” 林括起身,也敬了她一杯。 (果然爱结交,连喝酒这样的小礼节也不放过。) 宴会气氛又高涨起来,宾客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时又有好几位公子夫人争相给林幺初敬酒,景南浔替她拦下了几杯,也还是挡不过有几杯入了林幺初的肚。 其实鸳鸯转香壶里装的都是酒,只不过是林幺初为了骗冯可柔扯的谎而已,所以,她喝的一直是酒。 终于,几轮下来,紧着没人搭话的空隙,她将头侧向景南浔,压低声音道:“我不行了。把掺水的酒给我换回来。” (哈哈哈哈这就不行了。) 景南浔笑出一声,嘲笑她:“酒量不错?夫人,这才是第五杯的寒春酿啊。” “再喝下去,我怕要醉了,今日醉了不好,爹爹还在这。” 林幺初脸上已经起了绯红,微微发烫,有些燥热。说到底,她从前喝酒次数少,也只是浅尝,究竟酒量是多少,上限是几杯,她也不清楚,更不知自己酒品如何。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无论如何是不能醉的,尤其林括还在这。 景南浔抬手叫下人换了茶上来,又要来了一碗汤。 他将汤匙放到碗中端给林幺初:“那就不要喝酒了,醒酒汤。” 林幺初拿起汤匙喝了几口,酸甜中还带点辣,似乎好了许多,不再有要醉的感觉了。 ------ 今日开宴早,结束的也快,午时三刻的时候宾客们就散场了。下午主人是不必接客的,不过晚上还有宴,客人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或者留在府中等到晚上继续赴宴。 顺安王府很大,园景花草也多,那些侯府夫人们大多选择留下来逛逛院子,景林二人也没有去管这些。 林幺初正在查看今日收到的贺礼,兰萝已将所有的礼品都列了下来,列了一长串,这要是折合成银两,就不知价值几何了。 这些贺礼,可以算是客人到场的凭证,未到场的,就更该做出表示,才能显示出对顺安王的重视程度,亦可以当作下次主人出席其他宴会送礼的依据,所以,不仅送什么礼很重要,清点好这些贺礼就也很重要了。 兰萝不放心,又对着方才整理好的条目亲自比对着,以免弄错,林幺初就在一旁顺便听着。 她对着账目道:“南淮王送了五色鸳鸯图一幅,陈都御史送的青玉雕花双耳炉一鼎,高尚书送松花石长方砚一方,冯壡侯浮雕团寿纹玉珩一块,秦布政定窑白瓷莲花盘一个、蜀锦二十匹,娄尚书烟晶围棋子一副……” (好多漂亮的小玩意,不,大玩意儿啊……) 贺礼太多,兰萝全都清点完,要喝一口水才能与林幺初回话:“王妃,这,也太多了……” 林幺初却像见怪不怪,仍是平淡地带着笑,随手摸了副烟晶围棋子,放在手心端详了几眼,便又放了回去。 围棋子是灰紫色,触感冰凉,又有分量,是罕见的玩物,如同其他贺礼般,都是极有排面的。 这些权贵在官场上巴结景南浔不占优势,因为景南浔是武官,对这群内官一视同仁,也绝不会因着何人为他多说一句好话就给人家一个甜枣,所以总要在贺礼上分出个高低,就个个往高往好了送。 用真心的贺礼寥寥无几,别有用心的倒是比比皆是。 林幺初心不在焉的:“知道了,都收起来吧。” 却听得又有下人来报:“主公,王妃,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贺礼,请主公和王妃去接驾。” (太子送什么礼?) 林幺初也有些惊异。若是景南浔过寿便也有点缘由,可如今是自己过生辰,对方是太子,难道也是为了讨好景南浔吗? 完全没这份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