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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璐:“不知道?” “也可能……知道吧。”宁湾按下车窗,窗玻璃缓慢下沉的几秒里,她语出惊人地说:“许清景那种。” “……”杨璐笔没拿稳,一下滚进座位底。 与此同时她瞠目结舌地望着微信置顶那条: STEP申:【定位】 STEP申:行程[文件] “当我没说,”宁湾见怪不怪,背对她,“你写‘不知道’就行了。” 杨璐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疯狂惊悚的想法,她唇瓣颤抖声音颤抖:“你不会——” 她脸颊抽了抽:“你不会……” 宁湾:“?” 杨璐灵魂出窍似的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她安慰自己,“不可能。” 她猛一低头,手指犹疑地在九键上滑,在想该怎么回这条莫名其妙的定位和不知所云的信息。 ——申全州就不怕她把行程泄露出去吗!? 车悄无声息行驶在路面,宁湾压着唇角碰腰侧,把帽檐往下压,闭眼。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凭什么许清景搅乱她所有的节奏,他本人却没有任何影响。 宁湾阴森森地:“杨璐,我半夜睡不着。” 杨璐无语:“睡不着你想干什么?” 宁湾面无表情盯着她,吐出一句话。 杨璐破音:“订票去找许清景?” “你疯了?” 宁湾抖了抖袖子,微笑:“我们有一点过节,为了不在节目上打起来,去说清楚。” “掉头。”她斩钉截铁。 凌晨三点半,宁湾到了。 空气湿漉漉,青苔爬满近水边。 车只能停在一公里外的地方,宁湾沿着园林走了十五分钟。凌晨快三点,路上没什么人,她冲动下去头脑冷静,在几百米的地方停下。 杨璐松了口气:“回去是吧?”她自动把”过节“理解为几天前的评论,劝道,“这都是小事,我看申全州也没放在心上。你要真有这个心找大家都在的时候说一句……” 宁湾拉高衣领,瞥了眼她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许清景在这里拍什么?” 杨璐刚扫了一眼文件,忘也忘不掉,麻木道:“大概是一个苏州园林的一分钟宣传片,受省里邀请来。取早中晚各十五秒,最后有一小段台词。” 宁湾刚在高铁上睡了一觉,人不困,反而异样的精神。她望向夜色掩映中的长长曲折廊桥,抵了抵后牙。 “走。” 申全州收到宁湾消息时即使早有准备心脏还是突突一跳,他亲自到门口去接。领着宁湾往内走,一路周边全是布景化妆抬器材的工作人员,好奇而不带恶意地打量她。 申全州觉得自己要折寿:“你来干什么?” 宁湾:“来跟许清景熟悉熟悉。” “……” 申全州认命地用文件遮住脸:“他在临时化妆间,你怎么来的?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 宁湾:“再看。” 申全州清过场,还是谨慎地检查一遍,叹气:“我年纪大了,你们要弄出什么动静最好先说一声。” 宁湾抬脚进门,毫无准备和镜中青年对上视线。 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化妆间镜子前的白炽灯亮极,许清景只做简单修饰的眉眼惊心动魄,凤眼轮廓长而深,如含一场江南时节的梅雨,抬眸看人时淅淅沥沥地下。 新中式改良后的外装深黑,面料上斜横着刺绣纹路,盘扣冷淡而禁欲直抵脖颈处。 许清景似乎并不意外,还是问了:“来干什么?” 宁湾一点表情都没有:“听你的话,来习惯习惯。” “习惯?”他修长手指搭在化妆台边缘,侧过身子时带动转椅,低而轻念。 ……我走多年,故土美貌日日想,夜夜念。 宁湾在一呼一吸间霎时明白,她在村寨中听到那句民谣时为什么驻足。 不是昌京干冷的风。 是人。 很快她看见许清景抬手解掉严丝合缝嵌合的盘扣,接连解两颗后才看向她,笑了笑:“试一试。” 宁湾喉咙发干:“试什么?” 雕花的窗被风击打,发出“哐啷”的声音。在强烈五感作用下许清景的声音仿佛穿过六年阳光和烟雨来到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