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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噎了一下,匆忙喝了口水:“申总有什么事吗?” 申全州:“你是杨璐吧,宁湾的助理兼经纪人?我们加个微信,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联系。” “哦哦,”杨璐第一次见到申全州这个级别的,往外掏手机时手有点发抖,“我加您吧。” 申全州的私人微信,不是工作微信,杨璐克制着尖叫的冲动,勉强正常地说:“我加了您。” 申全州打完备注后思索片刻问:“宁湾除了这个节目后续有什么安排?” 另外七个嘉宾的团队申全州都没有打招呼,杨璐丝毫没有认识到不妥,内心还有种像上级汇报工作的局促感,她二郎腿也放下来,正色道:“聂总给宁湾的自由性很大,目前她主要还是做博主这一块。她也没什么出名的欲望,这节目做完估计要放半年的假去埃及一趟。” 埃及。 申全州迅速浏览许清景后半年工作安排,挤得连只蚊子都插不进去。他在日程表某一天上画了个红圈,神色冷凝:“辛苦了。” 杨璐条件反射:“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带这么大的团队才辛苦。” 人走远杨璐提起的那口气才松下来,拍了拍胸口。 果然是STEP出来的人,气场和压迫感都太足。 不过她跟申泉州有有什么突发状况要处理?杨璐点进去申全州的微信又退出来,困惑地想。 一场腥风血雨就这么结束,宁湾走出门时有种赴完鸿门宴的劫后余生感。 那个明显更腼腆和拘束的小姑娘明仪走在她身边,在一个拐角紧张地推了下黑框眼镜,小声:“宁湾姐,你为什么都不怕许老师。我一看到他就……”她飞速往后看了眼,又赶紧转过头,用气音道,“手脚发抖,话都说不连贯。” 宁湾一边后面有鬼追似的大步走一边分心注意背后,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那么可怕?” “不是……”明仪小跑跟上她,厚重镜片下闪过微妙的精光,“宁湾姐,你以前认识许老师吗?” 宁湾:“认识不太熟。” 她一边说一边看路,余光无意瞥到明仪眼睛里窜出一簇小火苗,亮得吓人。 宁湾没放在心上,扔下一句“江梦瑶应该挺熟,你问她”,急匆匆朝自己车的方向走。 走出大半路想起什么:“再见。” 明仪往后偷瞄,把头转回来,用兴奋过头的语气大声:“宁湾姐再见!” 该说不说,宁湾被惊了一下,心想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心里这么想她表情也疑惑,上车前一手扶着门,回头。 没看到明仪,却准确定位到了另一个人。 许清景站在门厅前,霜白衬衣掖进裤腰,腰线清泠。五官被头顶大红发亮的迎客灯笼映出暖色。夜风徐徐,他和打招呼的每一个人说再见,目光移过来时停顿。 杨璐在车内催促地推了她一把:“说再见啊。” 宁湾把领口往上提,下巴缩进去,头也不回冲后摆手,没有感情全是任务:“再见!” 也没等回应。 车门被“砰”一声关上,那辆车消失在柏油马路尽头。 …… 申全州踌躇了一下。 他从许清景出道以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亲眼见证许清景少年到青年的全部时光,其间真正和宁湾挂钩的只有两年,剩下六年都是余震。 只有他明白余震带来的硝烟如何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一个人,让他从内里开始生锈和腐烂。 在申全州心惊胆战的注视下,许清景望向一片漆黑的天空,没头没尾说:“宁湾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所以即使犯错的人是我,她依然会愧疚。” 申全州看着他侧脸,心里想的却是—— 宁湾也未必没有错。 宁湾在车上试图装睡,被火眼金睛的杨璐一秒拆穿。杨璐用根中性笔戳她:“刚那第一个问题要写进先导片,刚好我也很好奇,这几年都没见你谈恋爱,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异性?” 宁湾神经质地觉得全身都是许清景今天喷的男士淡香水味道,拎起左边袖子嗅嗅右边袖子闻闻:“下班时间,你能别让我加班吗?” 杨璐不依不饶:“一句话而已。” 她说完等宁湾回答,车行驶到城区,街灯从身后一排排闪过,连成一道完整的璀璨银河线。 杨璐又问了一遍。 少许明亮栖息在宁湾身上,她终于放弃闻袖子这个毫无意义的举动。抬起帽檐,难得温和地回:“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