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之梦与切肤之死
直到此刻还停留在她的脖颈上。 “我梦见我杀死了自己。”她小声说着,试图让声音消失在风铃声的遮掩之下,“我用刀切开了脖子。” “怎么连做梦都在想这种事情?不可以哟!” 说着这话的五条悟,语气中也仿佛添上了几分苦闷,气恼地轻轻戳着她的脑袋,这无聊的小动作也像是对她的数落,总觉得接下来的话语就该是他的抱怨或是教育了。 毕竟是立志成为教师的家伙,把自己作为从业生涯中第一个教育对象,也是意料之中的展开。五条怜可不打算被他念叨。她向来是最讨厌长篇大论的。 赶在他的咕哝声脱口而出之前,她匆忙用另外的话题堵住了他的倾诉欲。 “刚才和子说什么了?”这也是她在意的问题,“我一点也没听到。” “不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发呆呀,五条同学!” 他的念叨果然还是躲不开。 许是有点无聊,五条悟玩弄起了她的长发,指尖穿过发间,触碰好像分外遥远,却也进入咫尺,只让人觉得不自在。灰色的发丝缠绕成了奇怪的卷曲模样,只有浅粉的发梢拢在他的掌心里。 “关于解离术式的持有者,和子说不出什么。她不知道关于那家伙的事情。”他告诉她,“我原本以为,以那家伙的怪名字,应当有人会记着他才是。” “我说了吧,口述历史是最不靠谱的。” 她习惯性的耸耸肩,肩膀抵着身下坚硬的木板,不知不觉间磨出迟钝的痛感,她不打算将这放在心上。 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家漫长的历史不可能全部凝聚于后人的言语与记忆之中,只有具有价值的才能被传述……在这个家,只有六眼拥有被传颂的价值。 除却六眼以外的,皆是可以舍弃的对象。 倘若在短暂的几十年中,未能拥有半点建树,便只会伴随着死亡彻底消失,连成为历史的资格也不存在。如此鲜明的事实,也是于她而言的未来。 她的存在还能被铭记多久呢?她甚至都无法成为家谱上的一个名字。待到知晓她的人将她忘却,她会迎来彻底的死亡。她想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说不定会在十年后,或者是明天,也有可能就在今日。 但现在,她不是很乐意去思索这件事。 还是回到这个由自己挑起的话题吧,假装自己真的有那么在意。 “就是说,这条线索断掉了?”她咕哝着,不经意的话语像是在嘲笑着,“对于六眼的事情也没谈听到多少,这一趟完全是扑空了嘛。快把汽油费还给我吧,五条先生。” “多少还是有点收获的。你最近零花钱不够用吗?感觉你总是在压榨我。” “有吗?没有吧。钱也很够用。” “有的。你天天想着花我的钱” “没有。我本来就是靠你的接济过日子。” “就是有。” “没有。别总是反驳我。” 五条怜甩甩脑袋,想抽走他玩弄着的发丝。可下一秒,他的手掌又抚上了她的长发,无聊的捣鼓行为已经进化成了不知所谓的编织动作,天晓得他究竟是想要把她的脑袋变成什么模样。 算了,不管了,只要不让她的头发打结,不管是哪种难看样子,她都能勉强接受的。 “也就是说,开膛手五条就是解离术式的所有者,对吧?”她抬起眼眸,但只短暂地瞥了五条悟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光,“我的咒力同他的残秽相似……你说他有个怪名字?” “对。他叫‘了’。” “了解的了,五条了?” “没错。” “确实挺怪的。” 不过比划很少,一笔就能写完。 要是她也能有个比划很少的名字,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难得能有这么一个正经讨论这桩事件的机会,五条悟难得的格外坦诚,顺势又说了许多。 譬如像是,他觉得这起事件只牵扯了三方而已。 “六眼、开膛手,和不能被记录下来的诅咒。” 他竖起三根手指,在五条怜的眼前晃来又晃去,似是要跳起舞步,晃得她又开始犯困了,赶紧把五条悟的手掌拽到视线的死角里,不让他再动来动去。 “我不也是关联者吗?”她有点不服气,“就这么把我除名了?” “咦,你原来这么关心这件事吗?” 五条悟窃笑着,仿佛发现一桩了不起的大事。五条怜只觉得他大惊小怪。 她可是从一开始就表达出了足够明显的在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