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变化

离开禁苑却没有走，想来也是对李策忠心耿耿。 余清窈不由觉得，这一刻，福吉;身姿都高大了起来。 * 银杏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一片叶子不幸脱枝飘落，正夹在李策看;那页书里，他用手指把扇子叶取下，捏在手指里转了几圈，翠绿;叶片在他指尖，也变得犹如翡翠一样珍贵。 可下一刻，他就将那片叶子随意扔开了，再无留恋。 福安为他换上了热茶，垂手退到一边。 “去查过了？”李策移开书，朝他看来。 听见李策开口问，福安才压低声音回话：“是，奴婢去看过了。” 即便努力压着声音，他那属于阉人尖细;嗓音还是异于寻常青年。 “春桃姑娘从清凉殿出去后就去了后倒座，和两名婆子聊得投机，似乎并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嗯。”李策并不意外，轻轻应了一声，“那婢女并不是她;人。” “殿下可要奴婢把人撵出去？”福安毕竟是掌印调.教过;人，绝不会想要留下一个麻烦在身边。 这春桃是余家送进来;人，不知道还想刺探什么消息。 “暂时不必，反正过不来几天她也不会想再呆在閬园，到时候主仆二人一起送出去就是了。”李策垂下眼，唇边还含着一抹极淡;笑容。 福安知道他;这位主子高兴与不高兴都是在笑;，若不是对他极了解;人，是辨不出他;情绪。 从来不喜多话;福安今日忍不住道：“殿下没有想过，若王妃想要留下来呢？” 李策身子往圈椅上一靠，轻轻叹了口气，仰面朝着天空看去。 “福安，有谁会喜欢呆在笼子里呢？” 福安顺着他;目光，看见閬园院墙上整齐;琉璃瓦片。 深绿近黑;瓦片层层叠叠，犹如乌云笼罩在四周，就连晌午;光也未能破开那沉重;色。 福安沉思片刻，双手垂在身前，在热腾腾;茶雾里敛眉沉目道：“殿下说;是，殿下正值年轻气盛，若有王妃常年睡于身侧，于殿下身体有害，不利于调养生息。” 李策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又倾身取过福安刚刚为他倒;热茶，抬眼就要解释：“我并非是……罢了，你是不曾有这样;烦恼，倒也不必揣测我有。” 福安难得地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笑。 李策放下茶杯，重新拿起书，不远处福吉;声音隐隐传来，他手指持着书卷，往下移开一点，目光正好越过泛黄;纸张，远远眺望到抄手回廊上。 上面两人正一前一后走过。 后面那人步伐轻盈，就仿佛一只蝶翩跹飞过，在犹如栅栏一般密集;柱网里，留下一道道生动;倩影。 忽然间，对面;人朝这个方向投来了一眼，恰恰好撞入他;视线里，两人不经意就遥遥对视上了。 显然这一眼令那少女慌张，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纨扇，似乎就想举起来遮过脸，旋即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没有用扇子挡住自己，而是匆匆对他屈了下膝，行了一礼，然后不顾福吉;疑惑，提裙越过了他，快步走开了。 李策怔了下，再次轻笑出声。 明明是他偷看了她，最后反倒像是她做错了事一般。 笑着笑着，李策忽然止住了笑。 重新抬眼看向余清窈，她逃也似;离开，只余下轻纱拂动;背影。 究竟是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令她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