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当晚，徐慧安排了独立的院落供李莲花居住。

“师父说，苏府不便招待男客，只能请李神医屈就。”徐慧在房间里张罗好饭食，明显的意思就是不让他上桌。

“有劳。”

徐慧倒有些不好意思，“师父平日里也是十分好客的，只是李神医来的突然。又听关师兄说，李神医是武功高强、江湖阅历丰富的隐士前辈，且年少成名、纵横江湖十几年，师父难免疑虑。”

说着，徐慧看了眼李莲花，又展眉笑道：“师父哪里知道小慵的眼光这么好。咱们金陵有句俗话，毛脚孙女婿，越看越俊俏！”

李莲花正在喝茶，险些一口水呛住。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呛住。

第一次是与方小宝一起。

李莲花笑了笑，“还望徐姑娘代为转告小慵，她难得回家，理应好好陪陪家人。我一切安好，无需挂怀。”

——

五天。

李莲花被晾在院子里整整五天。

这五天，他衣食无缺，出入自如，却只见过徐慧一人。

第一天傍晚，徐慧送来一对陶人儿，说是小慵觉得陶人儿像他；第二天傍晚，徐慧送来一盒龙须酥，说是小慵排了半天的队，特意买回来的金陵特产；第三天还是傍晚，徐慧又送来一只暖手炉，说是冬日渐冷，小慵特地准备的，那罩子上的“拥莲”两字还是她自个儿绣的；第四天仍是傍晚，徐慧送来一束腊梅，说是小慵听说他彻日伏案疾书、两日不曾出门，特意折来的。

第五天。李莲花坐在案前。

房间里，腊梅吐蕊，满室盈香。

李莲花放下笔，合上写了一半的书。

傍晚已过。

今日，徐慧不曾登门。

李莲花一手托腮，扫了眼案上的陶人儿、食盒子、手炉，目光迎向窗外的明月。

“从别后、忆相逢”实在不适合他这样几经生死的人。

“怀月思人”对他来说也太过矫情。可是，她怎么样了？

院里，树影摇风，有人潜入。

苏小慵不出所料站在窗户外。

“李大哥！”

苏小慵笑容明媚。

她穿了件绒边的冬衣，甚是娇俏可爱。

“爷爷真是又唠叨又麻烦，每天都拉着我拜访世交的叔叔伯伯。还有那个哥哥这个弟弟，还说什么，我们年龄相仿要多在一起玩耍。谁要跟他们一起玩耍啊，说话又无聊，还特别没见识，舞剑跟我绣花差不多！”她边说边跳坐在窗台上，“可爷爷偏要拉着我跟他们一起吃晚饭。害我都没有时间来找你！”

听她说着，李莲花大概猜到苏文才的用意。

“都不好吗？”

苏小慵笑了笑，“我的李大哥最好！”

李莲花总算露出裹着暖色的笑意。他顺势把她抱进窗里，坐在案上。

“李大哥写了什么？听徐慧师姐说，你在写书？”

李莲花把写了一半的书拿到一旁。

“这是你家，我还是个外人，你不来也好。”

“你才不是外人！”她抱住他。这个高度，她正好圈着他的脖子。

李莲花见她说话也不脸红，也是展眉一笑。

“你送来的陶人儿，我看了四天，哪里像我？”他指着桌上穿得花花绿绿的女陶人儿，“这个分明像你。”

苏小慵笑道：“是啊，所以我才特意买来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