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是真(下)
着男装,却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闻言也顿住,复又走过来,轻轻抚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妻,自然不能再梳姑娘的发髻了。” 我点了点头,却也难掩眼中的失落。 === 下午棠少真的是刚过了散值时间就回来了,只不过一进门就问我:“现在可以出门吗?” 我刚洗完衣服和被单,便问他是要去哪里。 “今日事情少,正好得空,和远辰顾瑞他们一起用饭。”说罢,他和我一起将被单搭到了架子上。 “那稍等下,我换身衣裳。”我说道。 快步回到屋里将柜子里一套酡色的衣裙取了出来,“还没穿过呢,不知道我穿着是什么样子。” 现在衣柜里的两套女装,都是棠少提前备下的。今日虽然盘了头,我却随手拽了一身短打衣裤穿着,不伦不类。 棠少过来和我一起拉开了这件外衫:“样式应该是时兴的,我专门托人从金城买的。” “好看!”我开心极了,朝他眨了眨眼,“多谢夫君!” 我说好看,倒不是为了恭维他,这件衫子,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锦缎,但是纱纺得细密,滚边针脚整齐,刺绣的花样也是精美而少见的,酡色穿上身还显气色。 谁挑的衣裳啊,真有眼光。 “不……不用谢。”棠少赧然地笑了,“你喜欢就好。”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当他的面叫夫君。棠少虽然平时“为夫”“吾妻”挂在嘴上,经我突然这么一下,竟也害起羞了。 不过,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个跨步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身衣裙和你今日挽的发髻正相配,我夫人是最美的。” 嗐……他真的是不肯认输啊,总要扳回一局的。 === 肃州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虽然比不上金城的繁华,但此时的肃州也足以称为祥和了。 这样的情景在三年前宗政武大败赤隶军队前是不敢想象的。 被赤隶占领后的三十余年大小战争,从瓜州到肃州沿线,城乡凋敝、民不聊生。赤隶大汗败走漠北后,西北边境整顿军防、移民耕种、贸易互市,经三年休整才有今天的模样。 我们到烤肉店时,冯远程和顾瑞正看着店家从一具整羊上卸下一只羊腿。肃州的饮食习惯多年来受赤隶影响颇多,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棠少和我先行落座等着他们,不一会儿,他二人便端着两坛酒过来了。 那日回到肃州,和顾瑞匆匆见一面,只觉得他长大了。今天仔细一瞧,这小子长个子了,身形也更硬朗些,基本没了毛头小子的青涩劲儿。冯远辰倒没多大变化,只是皮肤更粗粝了些,一笑起来还是憨憨的。 “夫人!”冯远辰将酒坛搁在桌上,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双手抱拳向我一揖,“恭贺夫人平安归来!” 我与棠少面面相觑。这一声“夫人”叫的,我俩都有点懵。 还是棠少先起身回礼,又对我笑道:“瞧冯将军的嘴多甜。” 我回过神,也赶紧回礼,笑道:“真是甜到人心里去了。” 然后,一向寡言的顾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四个人笑成了一团。 小二端了两盘子拌菜上桌,筷子碗一甩,目光早已飘到了其他桌子,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习惯了皇宫里宫人们毕恭毕敬仔仔细细的侍奉,对于这样的上菜,还真是既不习惯又莫名亲切了。 “快吃,夫人快吃!”这个冯憨憨赶紧双手递了双筷子给我,招呼着我夹菜。 西北的拌菜,口味是比较重的,用了很多中原地区没有的辛香料,不过吃着很带劲。尤其是再佐着烤羊腿吃,既解腻,又爽口。 冯憨憨吞下一大口拌菜,用手抹了一把嘴,开口道:“夫人这一年多来受苦了吧?” 我微微一笑,答道:“我在皇宫里,能受什么苦呢。” 冯憨憨哑然。 “自然是心里的苦。”顾瑞突然说道。 我看向他,这个小伙子一语中的。别看他年纪不大,总是很能猜中人心。 我笑问他:“顾瑞这一年来武功长进如何?” 他低头思索了一瞬,抬头看向我,说:“这一年个头长得太快,虽然对招式的领悟快了,却感觉并不得心应手,不如以前小个子时灵活了。” “很正常,身体的变化对自身习武修习影响很大,你不能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