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好大的架子
颂云宫坐落在凤阳阁的最西边,挨着内城和外城的墙,可以说是东宫一众皇女皇子中最偏僻的寝宫,门口荒凉宫侍也少,平常多是无人问津。 卢舸幼时总打着看望舅舅的旗号进皇宫,除了和于晴四处野,有挺大一部分时间是在颂云宫里。如今长大了的卢舸按理说不能随意再在宫里四处走动,奈何她武艺高强,趁着大部分人在大殿饮酒,偷偷摸进来也并不难。 颂云宫的宫墙多年风吹日晒,位置不好平日里烈日最喜光顾,没人翻新如今是褪色的褪色落灰的落灰,但凡任何一个来过这里的人都不会相信这里住着的皇子是真的受宠。 卢舸捻了捻手上的灰尘哂笑一声,小九?于熙倒叫得亲切,她还记得她的这位九皇子长什么样吗? 卢舸轻飘飘地翻墙进到庭院里,院里倒是另有乾坤,庭中有一棵粗壮的槐树,四周种的刺梅被修剪得奇形怪状,像是伏在地上的毛毛虫,东西摆件少得可怜,但打扫的很干净,一片落叶也没有。 卢舸悄无声息往院子里面走,果然在熟悉的角落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一般人不知道,颂云宫的中庭西侧有一个人为凿出来的门,说是门其实有点抬举它了,就是一个及膝高的狗洞,此时狗洞中间正趴了一个人。 “你身体抱恙不能参宴?”卢舸站在他身后突然出声,把卡在墙中间的于颂吓得一激灵,砰地磕在墙上,卢舸看着都疼帮他倒吸了一口气,俯身拎着于颂的腰带将人拖了出来。 卢舸将人拎了起来,见于颂一张脸皱成包子一样,于颂长了一张乖巧的娃娃脸,但有一双及其伶俐有神的杏眼,此时眯着看起来水汪汪的。 卢舸连忙上手帮他揉了揉刚才磕到的地方:“撞到了?我看看青了没……” “滚蛋!你个登徒子!”于颂脸生得白此时腾得通红,只是在夜色中卢舸看不太清。 卢舸蹙眉强硬地去掰于颂阻拦的手,将他两只胳膊钳了起来:“别乱动,要真伤到骨头就麻烦了,跟我你客气什么。” 于颂挣扎半天没成功,愣是被卢舸撩开衣襟仔细看了看,好在只是红了一片。 “卢行舟!你你你要不要脸啊?”于颂刚被松开就跳开八丈远,连耳朵都烫起来了。 卢舸是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她小时候和于颂情同手足,一直是以于颂亲姐姐自居的,再加上她本身就不是很有男女有别的观念,一时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捻了捻,心想不愧是皇子细皮嫩肉的。 “你跑这么远干什么?这么久不见,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九皇子好大的架子,接风宴连面儿都不露一下。”卢舸故意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月光下将她低垂的睫毛都洒下阴影,显得分外可怜。 于颂愣了一下走近了点,有些狐疑地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好似真的很难过顿时有点慌了,小心翼翼地轻轻戳了戳卢舸的肩膀:“不是吧,你真在意了?我也不是不愿见你,只是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而且接风宴上都是些我不熟的达官贵人,我……我也到适龄的年纪了,我怕去了母皇随便把我嫁出去……” 卢舸的头更低了,连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你、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于颂手忙脚乱地扶住卢舸两边臂膀,正不知所措便忽地地被人抱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卢舸不小心溢出的笑声。 “于颂颂,你怎么这么好骗啊?你见我什么时候真哭过吗?……啊!”卢舸笑嘻嘻地放开他,哥俩好似的搭着于颂的肩膀,被恼羞成怒的过肩摔在地上。 “这么久没见,我怎么知道你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就变成爱哭鬼了呢?”于颂忽略卢舸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表情白了她一眼,等了一会儿见人还不起来才没好气地把手递过去,“装什么?就你那身手能被我摔疼了?” 卢舸顺着对方的力道爬起来,一边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边又没羞没臊地凑过去:“我可是大将军,你见哪个话本子里的大将军是爱哭鬼的?再说你没听说我是打了胜仗回来的嘛?……诶,你说你今晚有事儿?老实交代,你刚要去哪儿?能带上我吗?” “你想得倒美。”于颂在小庭中央的石凳上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上磕,跷着二郎腿已然一副不准备挪窝的架势。 “什么意思?你又不出去了?嘿,你怎么还有小秘密了?于颂颂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甩着鼻涕虫、跟在我屁股后头、姐姐长姐姐短的小可爱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唔!”卢舸把兀地塞进自己嘴里的瓜子吐出来,瞪大眼睛控诉:“你小子好狠毒的心,皮儿都没拨就往人家嘴里塞!”说罢毫不嫌弃地一把抢走于颂刚磕开的瓜子瓤。 “卢行舟!这上面还粘着我的口水呢,”于颂只觉得耳朵比刚才更烫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