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身。 “羡慕鸟儿有飞的自由,羡慕她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而你却得背负枷锁,把自己困在这座牢笼里。” 星野真弓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她几乎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桌面上那台手机,随即她淡淡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走的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她面无表情,眼里却隐约带着愉悦。 “——而我从来不会后悔。” …… 普拉米亚发出一声痛呼。 她紧紧捂住被子弹划伤的右臂,面目狰狞地盯着面前的红发女人。 阿缪娜却面色平静,和靠在身后工作台上勉强支撑自己的普拉米亚不同,她握枪的右手笔直稳当,另一只手撑在腰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金发女人。 刚刚就是她右手的这把枪开了火,精准擦伤普拉米亚的右臂。 “……你是组织的人?”普拉米亚低声喘着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缪娜冷笑:“原来如此,你还不够资格认识我的脸啊——你以为组织里人人都是你这样毫无价值用完就能丢弃的废物吗?我们的眼睛遍及世界各地,我们的触角随处可见。” 她压低声音。 “你逃不掉的。” “……” 普拉米亚嗫嚅着唇角,她右肩埋着陈年旧伤,现在又被子弹再次划破,剧痛使得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右手的动作。 黏稠的鲜血从衣袖里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暗自咬牙,仅存的左手颤抖着,不动声色地伸向身后。 忽然一声□□掩盖下的闷响,一颗子弹打在她身侧,普拉米亚瞬间条件反射似地把左手收了回来。 她咬牙低着头举起尚算完好的左手以示无害。 紧接着,她听见阿缪娜轻蔑的声音:“给你一句忠告,被枪指着的时候最好别轻举妄动。” 阿缪娜黄绿色的眼睛紧盯着普拉米亚,几秒后,这对猎豹般的瞳孔缓缓看向她身后。 低着头偷瞄她神情的普拉米亚一怔,她猛地回头,这才注意到黑暗中另一个沉默的身影。 周怀行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他单手举着一把霰/弹枪对准普拉米亚腰侧,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冷漠的黑色眼睛静静看着被夜色映照的两人。 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霰/弹枪是种杀伤力极大的短射程武器,周怀行如果在这么近的距离扣下扳机,等待她的结果将是身体被射成一滩肉泥。 阿缪娜低头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晚上7点30分整,我们长话短说吧。”她抱起手臂,“你最近的行动已经超出了组织的容忍范围,玛格丽特,敢在东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组织是傻子吗?” 普拉米亚垂落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什么意思?”她抬起头。 阿缪娜冷笑:“隅田运河桥、东京国立美术馆,你打算装做不知道?” 普拉米亚一怔。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很轻很轻地吸了口气,又很轻很轻地把它吐出来。 这一年半载里她已经熟悉了组织的做事习惯——一句话概括,就是低调做人,闷声发大财。组织的势力横跨全球,和政治金融都牵扯颇深,但显然,他们并不希望外人轻易得知这只暗夜乌鸦的凶猛之处。 她最近搞出来的动静确实是有些大了——但是,那是因为组织也同样不信任她,而她还有更重要的私仇未报。 她抿紧唇角:“你们怎么知道这是我……” “看来你还真是被琴酒放弃得很彻底啊,也对,他自己的问题就已经自顾不暇了。”阿缪娜露出怜悯的神情。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普拉米亚,“你不知道吗?组织在日本警方里早就安排了眼线,‘普拉米亚’,这是你以前为俄罗斯人工作时的代号吧,这个代号似乎很早以前就在警方内部挂上了号哦。” 金发女人瞳孔一缩。 半晌,她不敢置信地开口:“什么意思?日本警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组织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告诉你?你只是个刚刚度过考察期的新人罢了,在组织眼里你和蝼蚁有什么区别?”阿缪娜轻笑,“应该说,从你偷用组织的军火储备摆弄你自己的炸弹游戏开始,你就已经是组织的叛徒了。” 她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普拉米亚却已经听不见她的话。 她低着头,浑身发冷,剧痛正不断刺激着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