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开还是心房开
景南浔是何人,在战场上出其不意,在旁人眼里反其道而行,总之,路过河边,他第一眼就将这棵死树看上了眼,叫人搬回来了。 死树活了。 这个预兆真是太妙了,就像是个好几十岁的老树孩子般的努力存活,努力茂盛,努力开花,来答谢景南浔的再造之恩。 不过,今年,这棵老树倒是有些反常。 石榴本是五月份的花季,现在都六月了,本以为今年不会再开了,谁知道迟了一个多月。 仿佛是在等着什么。 他健步飞上树,靠着一根最粗大的枝丫躺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皓月当空孤悬,树叶窸窸窣窣地摩擦着,月影婆娑。 景南浔一口一口灌着酒,酒很烈,辣着嗓子,迷了心。 他对着月道:“弄巧成拙,景泆,你还是一点都没长进。” 月亮把所有的地都照亮了,也照着树上少年的心事。 “林溆,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景南浔喃喃自语,今天他或许已经彻底昏了头,不过一定没有醉,因为他很清楚,如若真醉了,自己心不会如此章乱。 “我喜欢你……很久了……” (四年的话,确实很久了……) 谁都没有告诉,连蒙笛甚至也从不知晓他这份心意。 兴许是多年前的初见一瞥,就此沦陷。 兴许是那日林中遇刺,她一闪,就闪到了他心里。 与林幺初的几面之缘,让十九岁的少年心动了四年,而这悄然生发的情愫四年来从未褪减,而是如春笋般,猛烈生长,时时挂在心头。 到现在,是愈加猛烈了。 或许是那日给公婆敬茶,她受的委屈,让他很不好受。 或许是比武时她与自己的默契,那种不谋而合,是与别人没有过的。 或许是插花时,她的侃侃而谈,他的洋相百出。 他又逼自己灌了一口烈酒:“两次,林幺初,你错过了我两次。” (两次?) 鲜衣怒马的年纪,娶了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又刚好是自己想保护一辈子的。 只是林幺初,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不管怎么样,来日方长,生米,我也要把它煮成熟饭。” 彼时,林幺初就站在拐角的桂花树下,默默注视着树上的少年。 这么一个人,给她买糖画,与她比武,在婆婆面前护着她,为她擦药膏,换着花样逗她开心。 种种这些,林幺初自己究竟有没有动心? 她也不知道,但是无论怎样,结果都不会改了。 那是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