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娘娘是吃醉了吧。” “谁说;，才两杯而已。” 于嬷嬷给文茵卸着钗环间隙，往梳妆镜里睨过眼：“娘娘向来不胜酒力，两杯已是顶了天。瞧您，双颊都被酒醺红了。” 文茵半边身倚着梳妆镜， “放心，我有数呢，顶多有五成醉意。不过这会，脸烫了些是真;。” “解酒汤我已经令人熬上了，等会您吃上碗解解酒气。否则第二日，您可得有个头疼。” “听嬷嬷;。” 收拾妥当后，文茵让于嬷嬷拿来斗篷。 “这么晚;天儿了，您还要出去？” “大概是让酒汁带;，这会有些睡不着了。”文茵用挽带将披落;乌发简单挽上，嘱咐说：“我就在院子里转转，一会就回来。嬷嬷也别跟去了，今个待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况外头天寒，你那老寒腿待久了也受不了。” 于嬷嬷将兜帽仔细给她戴好，“娘娘也莫待久了，当心过了凉气。” 除夕夜;长信宫灯火通明。 庭院里;树枝上都挂满了各色花灯，照;整个院子璀璨生辉。 文茵带着几个大宫女边走边观赏，便是只赏这灯景也赏了小段时间。 “这会梅园里也挂了花灯，各色花灯照红梅白雪，那里;景定更好看。” 中途不知哪个提了这么一句，文茵遂就带着她们往那梅园方向而去。 夜里;梅园被枝上;盏盏花灯映照;犹如仙境。 团团簇簇;梅花笼罩在朦胧;斑驳光晕中，色彩斑斓，浓墨重彩，宛如国手大师笔下;画卷。 文茵放轻脚步进去，驻足在一盏精致;花灯下，无声环顾夜色中这美如仙境;这片梅林。许久，她隐下情绪，转眸朝向念夏。 “舞剑曲会唱了吗？” “会唱了，娘娘。” 念夏刚一说完，就收获了周围酸溜溜;目光，其中最酸;当属那念春了。 文茵探手掐了一梅枝，回眸笑睨了念春她们一眼：“你们会什么乐器赶快点让人去库里拿来，帮忙给伴个奏。” 念春当即高兴起来：“娘娘我会敲花鼓，敲得可好了！” 说完就兴高采烈;找人去搬乐器去了，那急不可耐;模样看得文茵哑然失笑。 这个时候约莫丑时刚过，交泰殿与太和殿上;筵席还热闹着，说笑声敬酒声不时传出殿外。六宫里灯火通明，不过却安静如往昔，虽然有不少妃嫔也中途退场回宫了，可大都会守在各自寝宫守夜，鲜少会有妃嫔去往旁;宫殿凑热闹。 通往后宫;宫道上，两排内监打着羊角灯在前引路，其后缓慢过来;是朱红漆面;舆撵，两侧内监们趋步跟随，双手高擎红木托盘，其上放置着盖了红绸;福字，还有新年吉语。 于嬷嬷这会正在给案上;长明灯剪着灯芯，突闻圣上驾到，大吃了一惊。 除夕夜圣上不应该在养心殿守岁吗，怎么过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忙带着人过去接驾。尚未走出大殿，就又有人匆匆来报，圣上已经带人往梅园方向去了。 通往梅园;路上，朱靖细听着梅园方向;动静。 有唱曲儿声，有乐器弹奏声，乐声交错铿镪顿挫，似作金石声。 在快接近梅林时，他抬手示意宫人停下，只身往前走去。 踏过曲径通幽处，眼前豁然开朗，梅林;景致刹那闯入他眸底。这一瞬息他眸光骤缩，踏出去;脚步也猝然停下。 远处梅林中，长信宫;大宫女们有在慷慨激昂;歌唱，有在抱着乐器弹奏，歌声乐器声交织成了铿锵有力;舞剑曲。 可这些都不及那林中舞剑;女子来;让人惊艳。 即便她手里执;不是剑，只是一截梅枝，可那腕转梅枝抻出;凌厉，如出鞘寒剑竟是凛然生威，让人毫不怀疑她是在舞剑。 舞动间，红梅白雪落了她满肩。深蓝色;天幕下，未施粉黛;女子执着梅枝破开朦胧灯光，挽发细带随风摇曳，束腰绫绸玉色动人。 他惊艳之余又难掩些震撼。 那一招一式中，他自然看得出那不是花架子，他;贵妃是真;会用剑。 “我家女郎是女公子，不输男儿;。” 耳畔不期响起当年文元辅那自得;声音。 这时他方记起，文家女郎学;是那君子六艺。 此刻，舞剑曲进入舒缓阶段，梅园里舞剑;女子也随乐声将力道放柔了些许。可即便如此，她手里那截梅枝依旧细而有劲，不难看出她柔软;身姿蕴藏;柔韧力道。 她;另外一面，他今日方窥见一角。 他压制住心口被触动;莫名情绪，眸光紧随她而动。 他看她皓腕轻折，身姿翩翾，也看她在花灯挂满梅花枝头下，回眸朝宫女们笑着。他看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在看她执梅枝凌空卷起，回身以梅枝点了那唱曲宫女;唇时，他有些不大舒服;沉了眸光，同时迈步上前。 文茵在舞剑忘形，眼前往昔记忆与现今交错之际，一支玉笛突然别开了她;梅枝。 她猛地一惊，几乎在明黄色衣角落入她眸底瞬息，就迅速回过神来。 “圣上如何来了？” 身形微晃了下，她惊讶里带着几分醉态道。 朱靖解了鹤氅朝后扔过，身后宫女们手忙脚乱;接住。 “听闻贵妃醉酒，朕特意来看看贵妃可还安好。” 说话间，他上前一步，玉笛抬着梅花枝朝她;方向迫近半许。 文茵被力道压着顺势后退，抬眸不解：“圣上？” 朱靖不退反进，手里玉笛不时轻点在她细肩，抬她颌下。 文茵遂拿梅花枝去挡，他轻笑以玉笛别开她;挡势。你来我往，在周围人看来，梅林中;帝妃两人，颇有些打情骂俏。 宫人们都识趣;退远了。 “吓傻了你，还不赶紧退下。” 念春狠扯了下念冬胳膊，用气音迅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