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

听雨轩内，婢女们都围绕在房内侍奉着，音婉听到消息匆忙赶来，此时，郎中正在替秦氏把脉。

“大夫，不知母亲的状况如何？”音婉眉头紧锁，她一进门就心急火如焚地快步走至母亲身边问起郎中她的情况。

“恕鄙人多言，夫人在产后过于动怒，未曾好好静心修养，此番，只怕是凶多吉少啊”那位郎中谨慎开口，唯恐牵连自己。

在此之前秦氏的病也是他看的，但秦氏怕是压根没将他这位医者的话听进心里，如今若是怪罪下来，只怕自己也不免遭殃。

“劳烦您了，银杏，送郎中先行回去吧”音婉回过头吩咐起了银杏，接着告知房里众人：“都先退下吧，我想陪母亲说会儿话”。

“是”

婢女们有序告退后关紧了房门，留下了三小姐和秦氏二人说话的空间，音婉正视着躺在床上的秦氏，表情中透露出冷漠，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戌时，屋内静谧昏暗，她须得多点几些蜡烛了。

蜡烛上火苗肆意跳动，她静坐在床边剪烛，举止儒雅，她幽幽地开口：“母亲，女儿来看你了”。

没有回音，只有火光的窜动声，音婉司空见惯，她继续诉说着：“母亲怕是厌恶女儿很久了，女儿也知道自己不能讨得父亲欢心，对于您而言，就如同废物一般”。

秦氏没有睁眼，但音婉这番话却一字不落地进入她耳中，她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即使怒于音婉的话，但只能挪动自己的细指。

细微的举动收入音婉眼中，她熟视无睹：“母亲还是省些力气较好，以免走前连想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你，都是你干的”秦氏怒火中烧，她想坐起身却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音婉的举动，她心里头恨极了这个丫头。

“母亲莫要动怒”音婉放下了剪子，她出言提醒秦氏最后一句：“您还是安歇着吧，只怕是等不到见父亲的那日了”。

秦氏听到消息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惊“你，你说什么？”

音婉径直往院门方向离去，只剩下秦氏一人，她神情恍惚想从床上爬起却不慎跌落，她要去质问她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只可惜，她等不到答案了，空气中似飘荡着层雾气，天空蓝雷暗闪，雨势汹涌，水滴与地面碰撞堆积在地，增添凉意。

-

“秦氏，原是洛川人，本是当地县令的女儿，后老爷出门办事与她撞见，两人心生爱慕，便将她纳进了府”

念安还在绣着昨夜未完成的绣品，她追问：“秦姨娘的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本以为即使是官职低，但寻常人家大都会选择将女儿嫁去做正房夫人才是。

“陆府的门第，原是秦家高攀不起的，若是能将女儿嫁去做妾室，多少也沾亲带故，沾点光”雨棠帮她将不好的地方重绣了遍。

“确实”

念安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外面的雷声将她的思绪撩拨开来，银杏的闯入吓坏了两人，雨棠站在念安身前。

“发生何事了？银杏”雨棠发问。

银杏一路上跑来，喘了几口气才缓过神吞吐道：“方，方才，守在秦姨娘门外的婢女来报，说，说是”。

“说是什么？”念安倒了杯水让她先喝再说也不迟。

银杏喝下水才道明：“秦姨娘已经去了，守夜的婢女听到屋里头的动静，走上前才发现她已经没气了”。

雨棠和念安突觉一惊，雨棠复问：“你确定此事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老爷知道消息恐怕得提前赶回来了”银杏信誓旦旦道。

夜里头温度低凉，念安与银杏换了换当夜她与雨棠同住一偏房。

“雨棠姐姐，你以后会被安排去哪里啊？”念安和雨棠同榻而眠，她睁眼空洞地盯着木屋上空。

“去哪里都是听管事的差遣，先睡吧”雨棠见她还未睡哄着她道。

念安突发奇想：“我们要是能一块当职就好了”她侧躺期待着雨棠的答话。

雨棠面带笑容，她伸手抚摸她的发间告诉她：“希望日后有机会吧”。

念安也冲着她发笑，两人像是对姐妹般，雨棠这时好奇起了念安的事情：“那念安以前是怎么样的？”

“我”念安尘封已久的回忆再次被打开，她娓娓道来：“我的父亲母亲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孤身一人，被庙里头的师太收留，那时我很调皮，总会偷跑出去”。

“跑出去后被匪徒捉了”念安眼底含有细小的泪花，她如无其事地笑着说给雨棠听：“后来我遇到了大公子，他人很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