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农延
链哐当作响。 眼睁睁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走上绝路,怎么也拦不住。那滋味儿,简直让人抓狂。 * “尧郎君。” 身后呼唤,将尧相顾神思拉回现实。他回头,见李书音还在阶下。 “皇上不在太极殿,也不在御书房。” 望着无辜的姑娘,他气焰低了不少。 是啊,她是被救的人而已…… 拦不住救人者,怎能迁怒被救者? 掩住怒意,尧相顾返回。 “尧郎君有要事禀报?我去找皇上。” 知那父女二人关系紧张,他作罢,说:“无妨,晚些也可。” 谨慎观察,再三斟酌后,她问:“方才和尧郎君打招呼的人是谁?” 这也是魏溪亭叮嘱过的事,尧相顾不作隐瞒。 “苏农延。” “九重仙就是苏农延?”李书音震惊失色,“几天前,我在宫外见过他。” 闻言,尧相顾亦是诧异,“哪里?” “林州,梵音寺。” 回想起九重仙那番话,李书音凉意顿生。 “他早就到了,也知道魏卿被羁押,却在一旁观望。尧郎君,苏农世子当真可信吗?需不需要把这件事告知魏卿?” 思忖片刻,尧相顾没有回答。 他依照魏溪亭嘱托,简单介绍苏农延。 “苏农部二皇子苏农延,原与大君之位无缘,寄情山水,尤爱舞蹈。早年化名‘九重仙’,随楚国花家班周游四海。 去年,苏农部世子病逝,他递补成为苏农部储君。 此次,北燕广发请帖,各部各国或遣送质子、或和亲,苏农部被点名需要世子赴燕。 他收到消息时,就在南凉境内,听闻你赴燕,便来此与你同行。” 苏农部几位皇子皆是人才,她多多少少听过他们的事。唯独二皇子的消息几乎不曾听闻,只道他平庸无奇,故而隐匿。 未曾想,竟是名声赫赫的九重仙。 换值时辰尚早,尧相顾回北苑休息。李书音告别后,径自回升平殿。 暑热难耐,卸下心事,她十分困顿,到住处,倒头就睡。 执念太深,梦见诏狱。 过道昏暗,两旁火把摇曳,地牢空荡荡,无一兵一卒,更无其他犯人。 仿佛受什么东西牵引,一步步往前。 牢房尽头,魏溪亭蜷缩在角落,白色囚服血痕累累,触目惊心。 “魏卿。”她喉中哽咽,一个箭步冲到栏杆外,焦急呼唤,“魏卿。” 奇怪,发不出声? 憋足劲,使出平生力气,依旧无声。 突然,魏溪亭身边那堆枯草无端起火,势头强劲。 可他昏迷不醒,情况万分危急。 “快跑!火来了,魏卿,快跑!跑啊!” 无论怎么嘶声力竭,都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脚跟仿佛被定在原地,挪不动分毫。 眼见火势越来越猛,李书音又慌又无助。 奇怪,大火蔓延整间牢房,火舌几乎烧到她鼻尖了,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隐约感到不对劲…… “轰——” 房梁松动,楼顶坍塌,顷刻间将魏溪亭掩埋。 梦中惊坐起,她被吓得大口大口地喘/气,大汗淋漓。 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腔,李书音深深吸气吐气,惊魂未定。 湖蓝色纱窗随风飞扬,她光脚踩着木地板,走到窗边。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多好的天呀,新帝已经答应放过魏卿,最难的关都过了,还担心什么? 自我宽慰罢,转身倒杯茶水解渴。 杯子未斟满,忽闻叩门声,异常急促。 “公主,奴才有要事禀报。” 是东阳。 东阳素来稳重,极少失态。 隐约觉察不妙,她放下茶壶,前去开门。 见到东阳神色慌张,李书音更焦心。 “怎么了?” “有人看见魏郎君从北苑出来。” “北苑?” 不是在诏狱吗? “听说魏郎君被判处流放边地,今日便要离开中都。他去北苑和尧统领交接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