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王戎问。 “八成。”王术露出做作笑容如此回复王戎。 王术狗就狗在这里。她只是说“八成”,没有说“八成是”,因为人心隔肚皮,她上哪儿知道人家李疏是怎么想的?所以日后王戎翻旧账王术也半点不亏心。 王戎搓着鸡皮疙瘩出去以后,王术翘着脚开始翻看李疏的朋友圈。李疏的朋友圈并未设置仅三天可见,但因为这位朋友朋友圈的更新频率是四到六个月一条,且多是随手拍的风景照,所以王戎不过是手指往上划两下的功夫瞬息就翻完了。 王术没在李疏的朋友圈里翻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便翻过身闭上眼睛,一面“嘶”“嘶”“嘶”呼痛,一面在心里默默复盘与李疏的数面之缘。最后得出个“洗洗睡吧”的结论。嗐,虽然有数面之缘,但微信却是一个小时前刚加的,而且还是她主动去加的——便于过几天给他话剧票。 “啪嗒——”一块浸了冷水和母爱的毛巾沉甸甸落在王术脚腕上,激得王术引颈一嗓子就叫了出来,“嗷嗷”的,特别凄惨,险些引来西伯利亚狼群。 “妈妈妈妈妈妈……不疼了不疼了不疼了……毛巾赶紧撤了撤了撤了……” 王术应激往回缩腿,脚指甲狠狠划过杨得意的手掌,杨得意眉头一皱,王术便不敢动了。母女两个在深冬寒夜里默默对峙相持不下。 …… 李疏这天夜里难得带着手机上床了——他浴后就开始翻王术的朋友圈,一个小时过去了,至上床时间,居然仍没有翻完。李疏倚着床头盯着手机,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来过。王术的朋友圈可太有内容了,有她和朋友吵架和好的跟踪纪录,有她深更半夜的美梦噩梦以及由此衍生的臆想,有她给周围人画的火柴人小像——最新的小像是她“二姥姥”,当然也有偶尔的e,但即便是e,也同样用生动有趣的语言说相声似地道出。 “明明都是些司空见惯的小事,为什么经由她的加工描述,读起来就那么有趣,她高考作文肯定满分。”李疏把王术的朋友圈翻到底,如此琢磨着。他意犹未尽地退出,在“洋洋得意的王术”的微信名下给她填写了备注名——非科班出身相声演员。 成荟轻轻敲门,得到李疏的回应,小心地推开一条细细的门缝。 “怎么把手机带到床上了,李疏?太晚了,赶紧睡觉。” “知道了,这就睡。” 一个小时后,李疏迷迷糊糊将睡未睡,门口传来异样的响动,他揉着眼睛翻身打开床头灯,瞧见成玥两眼呆滞推开门直奔他的床而来。 李疏默默感叹“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好”,习以为常地起身去衣柜里搬新被。 3. 天气预报说得没错,果然是场大雪,王术上午睁开眼时,地面的雪已经有一指厚了,至午饭后,墙根底下最深处几乎能埋到脚脖子。 王术的复原能力堪比壁虎,不过十几个小时的休整,就能瘸着腿在院子里堆雪人了。王术兴奋地满院子跑来跑去,不多会儿,一人高的雪人就基本成型了。当然,能有这么高的效率是因为堆雪人的不止她一个。杨得意因为降雪没有出摊儿,而这天是周六,王西楼和王戎也不用上班。 “妈,我姥姥给你堆过雪人吗?”王术突然笑眯眯问。 “怎么没有?”杨得意叉腰盯着雪人,“你姥姥也是在这个位置给我堆的,和你舅舅一起。我记得有回我感冒了,你舅舅使坏把我拎起来扔进刚刚拢到一起的雪堆里……挨你姥姥好一顿打。” 杨得意话音刚落,有人在门口笑着接腔了。是杨得意的婶子,王术小像里的“二姥姥”。 “嗯,我记得这茬,我刚好出来倒垃圾,听见你妈在院子里吆喝要打断谁的狗腿,一转头就瞧见得中在前头跑着,一根扫帚疙瘩在他身后飞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知轻重把你扔进雪窝里这个事儿,反正你连续发烧好几天,可给你妈吓坏了。” ——“得中”是王术的舅舅杨得中。 杨得意笑道:“婶儿,这么久远的事儿你还记得呢?得有四十来年了吧?” 老太太笑得气势如虹:“嘿,六十来年的都不在话下。我平素里的老年痴呆相都是装的,懒得跟志刚媳妇说话,瞧不惯她。” 杨得意不由笑弯了腰。 王西楼和杨得意迎着老太太进屋聊闲天儿去了。王戎草草给雪人插上鼻子,“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也躲屋里去了。反而是王术个伤残人士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最烦人的打磨工作。 李疏监督成玥写作业期间百无聊赖地点进朋友圈,恰好刷到王术一分钟前发表的图文。 “非科班出身相声演员”:代雪地写字(雪人免费入画),一个字一块,画心五块,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