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雨不知何时停了。 沾了血肉;天麻苗开出花序, 八月;天，竟诡异滋生出寒气，死亡阴影随沉雾笼罩着这片山头。 直到守卫队强行用火力辟出一条路, 让山上众人得以逃生。 山下哭声连天, 是死里逃生;庆幸后怕，是受伤疼痛难忍;哀叫。有人跪倒在地，有人拍着大巴车门疯狂喊着要回去。 赵离浓紧紧攥着湿漉手帕，沉默站在人群中，目不转睛望着山上;异变天麻群。 雨停了, 枪雨却未停。 山上那支守卫队下来后, 转头联合山下;守卫队包抄, 一排排守卫者端着步/枪, 前后交替位置, 接连开枪。 一株株天麻枯萎, 只是有;异变天麻沾过血肉, 生长明显比其他天麻要快，没有被守卫者枪打中;天麻，它们形成种子, 甚至开始迸发散落。 异变天麻;种子，同样是异变天麻。 赵离浓亲眼见到那些种子落地便开始以数十倍快进;速度发育生长。 整片山头;异变天麻仿佛怎么也除不尽。 “所有人上车！” 一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种植员站在大巴门前喊道。 山下大巴车;门齐齐被打开, 所有人疯狂挤进去，赵离浓落在后面，快上车时，她想回头看山上，被种植员一把推了进去。 车内每个人身上湿透, 雨水顺着他们衣服滴下, 在座位上聚集水洼, 又往地板流淌。 大巴上无人说话，偏偏能听到到处是粗喘声。 赵离浓带着一身水汽进入车内，湿透;鞋踩在积水地板上，发出轻微;‘啪嗒’声。她越过一排又一排座位，在中间过道处见到了那个自己拉过一把;小女生。 小女生被雨水打湿后，枯黄头发团在一起，脑门发丝黏成一缕一缕，整个人缩在座位上发抖，很像无家可归;瘦弱野猫。 她不经意抬头对上赵离浓;眼睛，反射性躲避移开视线，带着怯懦神情低头。 赵离浓收回目光，脚步未停，走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坐下。 大巴开始迅速掉头往回开，与此同时，两架直升飞机赶了过来，在空中开始喷洒深绿色液体。 古怪;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原本还在暴涨;异变天麻迅速枯萎，随着空中液体洒遍，除去异变天麻，山头一切植物同时丧失生机。 原本生机过剩;山头，下一刻成了死山头。 …… 大巴车进入停车场，所有人下车。 赵离浓这才发现还有一批人也回来了，同样;狼狈，同样;沉默惶恐。 显然也碰到了异变植物。 “你受伤了？”赵离浓从人群中找到了何月生，他采收;地方没有下雨，比起她，浑身干燥，但上半身却沾满了鲜血。 何月生摇头，脸上带着疲惫，低声道：“是别人;。” 两人默契地没有谈异变植物;事。 “你耳朵。”何月生指了指赵离浓右耳，“流血了。” 赵离浓抬手摸去，再垂眼看向手指，一点血渍，冷静道：“被划伤了，不碍事。” “……还有六天，要继续吗？”何月生忽然问她。 赵离浓没有犹豫：“继续。” “好，我也留下。”何月生点头，“剩下六天注意安全。” …… 赵离浓回房时，浴室里已经有人在洗澡，小女生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坐在床上发呆，见到她回来，下意识转过身背对着她。 不多时，浴室;水声停了，里面女人走出来，对赵离浓道：“你可以去洗澡了。” 赵离浓找出换洗衣物，进入浴室。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手帕，将上面;血迹洗干净，晾了起来。 手帕右下角还印了卡通人物，但看不出原来;模样，大概是洗太多次，质量也不好，脱了胶。 赵离浓盯着手帕良久，才收回目光。 …… 出来后，赵离浓坐在床上，低头登进第五基地官网，首页通知发得很快，告知哪几个区域有异变植物，请种植员避开，已有守卫队在清理。 她视线落在通知;几个字上，多停留了片刻。 “C级异变群”，这是第九农学基地老师没提起过;词。 凭她所见，大概能猜测出这个词;意思。 赵离浓翻开异变植物观察日记，沉思片刻，提笔写字。 ——异变四十一年八月十日，大雨。 异变植物：乌红天麻，C级。 异变时间：下午16:34 观察特征：苗先出，停顿过后，茎骤然高度暴涨，直径未增加，集体异变，或称C级异变群。朝天笔直生长，不主动攻击，会刺穿阻碍生长;一切，沾染血肉后迅速生长花梗，并进入成熟期，爆开种子。种子接触泥土后，重复以上异变。 消灭手段：天麻直径过细，大量步/枪密集射击形成枪雨可暂时压制，最终手段直升机喷洒药液（不明），可灭一切植物生机（C级及正常植物，对高等级异变植物伤害未知）。 “我不是故意;。” 突然传来;声音，让赵离浓合上了日记本，她抬眼看去，果然是最右边;小女生走了过来。 小女生站在赵离浓床尾前，双手紧握，眼睛通红，声音微颤：“当时……我什么也看不清，太……太害怕了。” 赵离浓静静望着她，没有出声。 “我不是故意;，她应该快点爬起来;，爬起来就没事了。”小女生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尖锐高亢，“就快到了安全;地方，她再坚持一会就好了。” 赵离浓突然打断她;话：“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小女生神情一滞，显然没想到赵离浓会这么说。 小女生看着侧坐在床边;人，明明都是从山上逃下来;，在她身上却好像见不到狼狈。 不知为何，女生;心突然被刺了一下。 “你是不是后悔拉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