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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首一整个掉了下去,掉到了山上。 九婴其余八首吃痛,大喊一声。 公冶寂无满脸是血,只听他最后喊了一声:“快躲开,他的血有毒。” 九婴的八个头四下喷着激流,这个时候,妺女见自己丈夫要不好了,也急了。 肚子还是很痛,痛得妺女想要变回本相不行,使出女魃神力也是不行。 妺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九婴冲破斩龙阵,带着那八个头逃入了湘江,再去找,已然没了踪迹,消失在了漫天洪流之中。 天上的雨渐渐停止了,妺女再去找公冶寂无已然遍寻不得。 妺女一时间忘了呼吸,她痛苦悬在空中看着,她忘了运起女魃之力,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头上她也没了感觉。丹砂来搀住她,只发现她脸上满脸泪水和雨水。 “寂无!”妺女大声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了天地。 只觉着天地之间是这样的近,又是那样的远,天地之间的雨点连接,黑云渐渐散去,可是他的寂无不见了。 仙门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搜寻自己受了伤的死了的门人,妺女在丹砂的搀扶下在空中四下寻找,她很怕公冶寂无是落到了水里,那这样她是找不到的。 突然,山谷里传来无言的声音:“娘,找到爹了!你快来。” 妺女的心揪了起来,忍着肚子的剧痛落了下去。 那是在一处山坳里,满身是血的雪豹撑着最后一口气驮着公冶寂无,然而他自己已经在旁奄奄一息穿着粗气。 黑云散去,阴霾的天空有了丝丝光亮。 无言抱着公冶寂无,妺女落在地上,她也浑身湿透了,公冶寂无此时闭着眼睛在无言怀里。肩颈上一条伤口触目惊心,几乎深可见骨。 妺女险些摔倒,丹砂扶着她上前,妺女颤抖着手去摸公冶寂无的脸,他已然晕死过去。 “走,快些,带着你爹,还有还有,你师父,一同回衡阳宗。把雪豹也带上。”妺女有些语无伦次。 鹤龄和月之林在这次大战中受了重伤,泷显和平谷这个时候也降了下来,两人搀扶着公冶寂无跌跌撞撞的回了衡阳宗。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公冶寂无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深渊,那深渊里有当年那个害得萧凛永不超生的澹台烬,也有自己少年心仪的黎苏苏,最后移形换影变成了师父的模样。 就看师父在夸着他,说自己没有看错人云云。最后万般云彩变成了妺女。 当年初见她时的惊讶,再见时的忏悔,百年后重逢的纠结,和这八十多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 一切像走马灯一样轮番在公冶寂无眼前过了一遍,等耳边的雨声停了之后,走马灯到了最后一页,是妺女在暴雨里逆流而上想要救自己的一幕。 公冶寂无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很熟悉,窗沿下的风铃,桌案上的熏香,这是自己的屋内。 脖子上的剧痛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夫人,仙君醒了。”小丫鬟的声音传来,屋外传来女子急切的脚步声。 妺女急忙忙握住公冶寂无的手:“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因为脖子受伤,声带受损,公冶寂无的声音很沙哑,但是他依旧痛苦的说:“你没受伤吧?” 他心里最惦记的人就是妺女啊,一滴泪落在床上。 妺女摇摇头:“没有,我很好,孩子也很好,无言也没受伤,就是你,大傻子,你受了很重的伤。” 公冶寂无露出一个惨白的笑,觉得喉头疼痛,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不关心九婴如何了,也不关心仙门如何了,他只是觉得很累,身体有些吃不消,才说了一句话,他又沉沉睡了过去。 耳边是妺女的呼唤,迷迷糊糊的还听见妺女的声音和哭泣。他努力的想醒来,可是他没办法睁开眼睛。 霍方的丹药不要钱的灌到他嘴里,他觉得肚子暖暖的,可是依旧没办法睁开眼睛。 他真的太累了,在准备睡着的时候耳边响起妺女和霍方的争执,霍方说:“那红首的血中有剧毒,雪豹已然死了,公冶仙君本就受了重伤又中了毒,能撑到现在已然是这修为高深,再能撑多久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