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棉罗危机暗藏
这日收到北静王府的帖子。自王妃病后就鲜少主动给迎春下帖子了。迎春怕有什么要紧事,便忙拨冗往王府去了。 北静王妃见迎春进得屋来,便笑着冲她眨了眨眼:“黄了?” 迎春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这王妃说的应是东平王妃给她和世子做媒的事。 这事北静王妃怕是早就猜到了,却促狭得很,也不先给她提个醒儿。 迎春想到此处便故意咬牙气道:“没呢,这便要收拾收拾去儋州了,今儿正好过来给您辞行。” 北静王妃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莫气莫气,我这厢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合掌作了个揖。 迎春亦忍着笑道:“快快免礼。” 待她坐定,又忍不住问那王妃:“您就这么笃定?万一我应承了呢?儋州可是个好地方。” “儋州啊……”王妃有些出神,目光变得幽长,倏而却一笑,“那确是个好地方。” 可她又摇摇头:“只是就算好到天上去怕也不能教你动了凡心。你若真想嫁人,我早帮你张罗了,哪还等到今天?” 迎春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突然觉得有细细的暖流从胸口缓缓流出,一股一股流向四肢百骸。 何德何能啊! 在这个残酷陌生的时空,能遇见这样知她懂她助她护她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样的寡妇能再嫁个好人家实在是谢天谢地了!可唯有北静王妃非但不这么想,竟还能看懂她藏在心底不愿嫁人的心思。 这怎么能不教人唏嘘? 王妃见迎春一脸孺慕地望着她,不禁笑了笑,屈起指节敲了敲她的前额:“你呀你呀,可是完蛋了。所谓盲婚哑嫁,这太清醒的人可是嫁不出去的!” 迎春浑不在意地摇头:“我不嫁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如今既能靠自己吃饱穿暖,还嫁什么汉?” “且要真论起来,王妃您才是我的衣食父母。既有您在,我哪里还用得着嫁人呢?” “瞧把你给乖的。”北静王妃不意迎春说出这等刁钻的歪理来,一时也给逗笑了,“你那衣食父母可不止我一个呢。满京城瞧去,泰半的贵妇小姐儿可都是你的衣食父母呢!” “可我心里只有王妃您一个呀!”迎春抛了个媚眼。 王妃笑倒,口内直道:“了不得,了不得!世间哪个男子能接得住你这一眼?亏得你不愿嫁人,也亏得我不是男儿,否则定是连魂儿也要教你勾去了。” 王妃毕竟久病,笑着笑着竟咳喘起来,迎春见状忙上前顺她的脊背:“都怪我,不该说这些招您笑。” 王妃摆摆手,就着一旁丫鬟的手呷了一口茶水,慢慢咽下,方渐渐平了气息。 “怪不得你,每次你来陪着,我也能多说笑说笑,去去这身上的郁气。”北静王妃拍了拍迎春的手笑道,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嗐,同你说得入神,倒忘了正事了。” 迎春忙问:“什么正事?” 北静王妃看了一眼四下,对下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又叫月兰到门外守着,不许人靠近。 一时屋内伺候的丫头仆妇都出去,王妃又等了片刻,方道:“本来我病着,也无心妆扮,便甚少叫你过来,免得耽误你生意。” “今儿叫你来,是有个事儿我寻思着该叫你知道。前几日,那南安太妃上贾家相看,瞧中了你娘家的三小姐。” 探春?相看? 迎春有些意外,可再一想又觉出不对来,便迟疑道:“若是我没记错,南安太妃膝下只有一子,此子年方十二……” 这还不到娶亲的年纪呢,且与探春的年纪也不相配。 北静王妃见迎春误会了,便摆摆手道:“不是为了这个。你不知道,如今南边与咱们隔海相望处有一小岛国,名唤棉罗。原同我们还相安无事,这两年不知怎的屡屡进犯。圣上不欲开战,便想着送人过去和亲。” “可如今宫里的几位公主年纪都还小,指望不上,便只能从近支宗室里挑人。正赶上这两年宗室里女孩儿青黄不接,年纪身份都合适的就只有南安郡王家的小女儿。” “可南安太妃爱女心切,千求万请央告了圣上许她挑一个妥当的贵女出来,代替自己的女儿和亲棉罗。” 迎春明白了,敢情这南安太妃不是为儿子相看媳妇,而是为女儿相看代嫁呢。 迎春犹记得红楼前八十回中有大观园众姊妹占花名儿的情节。那时探春抽到个花签说她必得贵婿,还有姊妹顽笑说,不定探春今后能当个王妃呢。 若这是个伏笔,那如今代嫁之事倒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