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
> 见他不为所动,楚凌御便把衣服放他脚边,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杞人忧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看你也不是个坏人,却锒铛入狱,定是有什么苦衷。你不妨和我说说,我可能没法帮你,好歹能给你点心理安慰。” 张舒羽眼神一动,侧过脸来,注视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是憋了好久的情绪在顷刻间如河流决堤倾泻而出,他一把抱住老伯,涕泗横流,却始终咬着手指,一声不吭。 这一夜对张舒羽来说太漫长了,直到早晨他才哭晕过去,因担心张尚书伤情恶化,他安顿好张舒羽便打算去镇上找大夫,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敲了下脑壳,他转身一看,是月老。 他连忙找了处隐蔽的地方,问月老:“你来干什么?” 月老哼了声道:“老夫不来,可就要眼睁睁看你走向末路了!” 楚凌御不解,挠挠头道:“这是何意?” 月老递给他一本册子,“老夫向来只管姻缘,可是因为你的行为,霍玖桑的姻缘出现了变动。” “什么变动,我跟她没有交集,怎么会是因为我?” “老夫怎么知晓,反正……”月老说得急躁,似乎还有什么其他要紧的事,他只好先道,“反正你接下来什么也不许做,不然会出大问题。” 他说完便成了一道云烟,消失了。 楚凌御听得一头雾水,正摸不着头脑,忽然余光瞄到一团黑影,打眼去瞧,原是树枝的影子。 他盘腿而坐,手心一展,毛笔和卷轴便都出现在手里。 “我看看啊。” 他仔细看着卷轴上的内容,虽然都是小功德,但是积少成多嘛。 “想见见去世的丈夫。” “想看看世间美景。” “哥哥送我的香囊不见了,怎么办?” “希望今年的收成好一点。” ……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虽是个土地庙,祈求的愿望却是风格各异的。 他轻拍潮湿的土地,感恩道:“多谢土地公公照拂!” 待处理完,他起身去镇上请大夫,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月老方才说过的话。 他原本以为从黑衣人手里救下张舒羽是一件好事,可到了镇上,他才知道他做了一件多么无可救药的事情。 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张舒羽畏罪潜逃了。” 而且连出京的张尚书也了无踪影,于是又有人传张家父子行刺计划失败,抛弃其余张家老小,自己跑了。 直到在医馆里时,他依旧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便问大夫:“他们怎么就能断定张家少爷就是畏罪潜逃了,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要刺杀他 ,他迫不得已才跑了?” 大夫却打量着他,轻飘飘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知道这么多想法。” 楚凌御语塞。 最近城中戒备,大夫一听楚凌御说要去边远地方救治病人,便心生怀疑,也不敢轻易前去,便婉拒了他 。 楚凌御也没想到因为自己冲动行事,造成今天这般局面,只不过张尚书身负重伤,加上刺客一事,定是有人将张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拔除。 走遍所有的医馆,无一例外,都不肯跟随他前去医治病人,更有甚者,竟然告发了他,正当他从一家医馆出来时便看到了追兵。 他一路躲躲藏藏,可算摆脱了他们,可没走两步路,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老伯伯。” 他下意识转头,看见来人竟不自觉要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幸好压制住了情绪,他扬起一个和蔼又慈祥的笑容道:“小姑娘,怎么了?” 刚说出口,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说了什么?霍云一身男装,可他却明晃晃说小姑娘。 “老伯伯眼神不好,我不是什么小姑娘。” 霍云笑着回答,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