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
感觉有什么不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点不敢相信道:“原来月老你也忽悠我?” 月老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嫌他烦吓唬他说没庙就会消失这事。他假装镇定地轻咳一声道:“我可没有全骗你,没庙你就是个散仙,会被剔除神职的。不是你立志当神官的吗?” “月老上神,您可真会算计晚辈。”楚凌御一脸哀怨,配上苍白的脸色就更渗人了,像是从白无常手里逃脱的鬼魂。 月老额头冒汗,赔笑道:“哪里哪里,这画早就给你画好了,那个霍姑娘既然已经答应帮你建庙了,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别去插手凡人的事,否则可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说着他手一伸,一画卷便出现在他手里。 “拿着吧。”月老递过画卷,苦口婆心道,“记住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那霍玖桑是个孤苦命……” 他说了好半天,一睁眼发现跪垫上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逃不开的命啊。 庙内烛火摇曳,门外又来了一对夫妻,那女子提着裙摆刚入庙门便觉得奇怪,问一旁的夫君道:“相公,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叹气的声音?” 男子左右看了一眼,敲敲她脑瓜子宠笑道:“可能是你走累了,听错了,路途遥远,我都说我自个儿来就好了,你非要跟着。” 女子搓搓额头,努嘴道:“我真听到了。” “好好好,听到啦听到啦。” …… 连夜走了好远的路,楚凌御只觉得胸口一阵悸痛,一股血腥味从胸腔冲上喉咙,他疲惫地靠在树旁,身体脱力地坐了下来。 “究竟是谁在酒里下毒……如果不是被我喝了,对方要毒死的人岂不是玖桑?” 他心里暗道,吐出一口血来,这回才觉得胸口没那么闷。 这朝中关系复杂,霍云身居高位,想必树敌无数,有人要取她性命倒也正常,可她到底是一普通人,阴差阳错逃过这次,下次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他陷入苦思,忽闻有人叫唤他,还以为半夜三更谁会找自己,一看来人,原来是张舒羽。 他藏好画卷,意外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舒羽气喘吁吁,手搭在楚凌御身上,疲惫地叉着腰纳闷道:“你问我怎么会在这儿?那你呢?中毒未愈就乱跑,你知道我跟你跟得多累吗?话说,你腿是飞毛腿吗?怎么跑那么快!” “我,我身体不舒服,想出来透透气……”楚凌御堪堪扶着他,有些心虚地搪塞过去,悄悄抿了下唇试图掩饰方才吐血留下的血痕。 “透气,我看你等会儿就没气了!好了,快点回去吧,马车就在那边。” 张舒羽推着他往马车那儿走,楚凌御脚步沉重,他这会儿想去霍府瞧瞧,可眼下被盯得紧,也不好去找人,只好先跟着回张府。 “裕安,我真的没什么事了。”楚凌御苦笑道。 张舒羽扫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拍了下他胸口,结果他没憋住咳个不停。 “话说……你那天到底为什么出现在姚府啊?” 张舒羽捧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看着,没看楚凌御,却问得格外认真,平日里很少能听到他不带玩笑的语气。 楚凌御咬咬牙后松开,假装轻松地笑了两声,仿佛要扫荡这压抑的氛围,摸摸胸口道:“其实……我曾在山上修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整天抓我回去,我也是听说我师父去了姚府,有点好奇才去一探究竟,结果误打误撞喝了几口酒,哪知那酒里有毒。” 张舒羽淡定地翻过一页纸,转头疑惑道:“我当日就在宴会上,没看见你,你是在哪里喝的毒酒?” 楚凌御一愣,眨眨眼,皱起眉头道:“裕安兄这是在……怀疑我?” “哦不是,”张舒移开视线,啪一声合上书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毕竟听说你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先生例外收进来的孤儿,这朝中水太深,怕你不知不觉被卷入其中罢了。” 楚凌御暗自松了口气。 “看你很在意那次晚宴,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转移注意力道。 张舒羽沉默下来,把书放到一边,十指相扣道:“有人要除掉霍公公。” 楚凌御呼吸一滞,心里咚咚敲起了鼓,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夜里寂静,他听得分明,不存在听错的可能。 “谁……谁要杀她啊?”他紧张地问道。 张舒羽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靠马车边,懒懒道:“看不惯霍公公的人你手脚并用,二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总而言之,谁都想杀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