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离叶落城尚远,经过一夜奔波,时辰也不早,天色已然开始泛白。 林霜似得尽快赶回去才能赶得上长涧起床。 但她只行了很短一段路,就渐渐放缓速度,在一处空旷地停下了。 片刻后桑芷攥着符在不远处现出真身。 她几步奔至林霜似身前,却又近乡情怯般望而却步。 挣扎半晌,张口时语带哭腔:“飞花碎玉……你出关时才突破了《灵彻心诀》的第四重,我们却都没来得及看你给我们展示。” “第一次见你使这一招,竟然会是这样场景。” 林霜似经脉疼痛,强忍住才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你还好吗?这段时日你去了何处?林家也没有你的消息,我好害怕你真的……” 林霜似冲她勉力摇了摇头,额间已经疼出冷汗。 桑芷终于再忍不住,痛哭出声:“如果那夜不是我,你就不会去见他,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对不起师姐——” 据点方向再度传来轰然爆响,将桑芷最后的话音吞噬。 桑芷一怔,回头去看。 天边鱼肚白上晕出绯色。 再一转身,已经再看不见林霜似的身影。 她并没有听见那句道歉。 长涧回到家中时,穿云已经侯在他房门口了。见他回来,立刻推开门迎他进去。 “她还没回来吗?”长涧随手将一个布包抛向穿云,抓过净手的巾帕细细擦拭着十指。 “还没有。”穿云答着,捧着布包看了又看,猜不出是什么,“尊主,这是?” “七惊花,从她那个废物师兄捣毁的据点里找到的,放进她的第三副药里一起煮了。” “……?”穿云小心试探道:“你帮她了?” 长涧把帕子随手一扔,看傻子一样,“我帮她干什么?要是我出了手,她还能到现在回不了家,那我这个魔尊也干脆别做了,把位置拱手让给汝葚得了。” 穿云虚心请教:“那这个花是……” “哦。”长涧无所谓地说,“打晕初尘剑宗那群人之后拿的。” 林霜似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时一切俱已尘埃落地。 照顾她的女修扶她起来喝水,林霜似只觉好像全身骨头都被人打断了一样,酸软疼痛无比。 女修根据长涧的吩咐送来了林霜似平时要喝的五大碗药,一边监督她喝完,一边复述长涧临走前留下的话:“初尘剑宗与芜水门已经善后了斜因一事,但抓住的活口都自尽了,没有更深一步的线索,解语楼也被芜水门查封了。醒了之后好好给我养伤,把你捡回来后我没有一日不操心过。” “这是尊主的原话。”女修着重强调。 “……多谢。”林霜似哑声说,“尊主人呢?” “尊主与护法出门了,不知去往何处。”女修看她喝到第三碗时有些怔然,又接着道:“另外还有,尊主说林家商会的人近来在叶落城很是活跃,要姑娘不要出门。” 林霜似差点被变了味道的药呛着。 忘了还有商会的事了。 林霜似咳嗽两声轻掩尴尬。 晚间长涧回来,亲自过来看她,将油纸包裹放在床头柜上。 “是什么?” “宿芳斋的糕点。”长涧说着,语气怪异,“原本想买饮秋月的,但你们家的商会把饮秋月全包走了,没买到。” 林霜似差点又被呛到。 “手伸出来,我看看。” 林霜似伸出手。 她的手也很漂亮,手指细长,皮肉匀称,只虎口处有几处明显的茧,其他位置的茧都被细心处理过。 但这双手实在是多灾多难。 林霜似施展血式时划破了一次,见衫香那夜被指甲戳破过,前几日用心诀剑式时又割了一次。 原本长涧还替她细致处理,这一次实在气着了,只涂了药,没再用灵力为她疗伤,因此伤处仍旧缠着纱布,需得继续换药。 长涧搭上她的手腕,探过脉象,又试过经络,确定林霜似体内并无大碍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最后一轮药,喝完之后你的经脉就能完全恢复了。” 长涧背对着烛火,半张脸都隐没在阴翳中,终于有了几分传闻中杀人不见血的穷凶极恶的味道,但奇特的是,在林霜似听来,他的语气竟是十足的温和。 临走时,长涧替林霜似灭了灯。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