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左一右，上面写了两个字。”

“听你的口吻不像是什么好的词语啊。”

“是啊。所以我也不说出来了。”

卡赛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随即他又仰起头，望着天。

蕾米莉亚随着她的视线向上望去，然而除了一片漫着雾气的灰蒙天空，什么都没有。

这回轮到她问了，“天上有什么吗？”

“没有。”不同于她，青年给出了十分无聊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看着天啊。”

“因为无聊哦，蕾米莉亚。”

黑曜石般的眼眸闪了闪，似是雨点倒映在眼中的光泽。

她知道是因为之前他说的那句，会努力不再将她当做公主看待。

既然不是公主的话，那也没有必要避忌名讳。

所以他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温和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也许是因为金色的“太阳”吧，就连他的声音被镀上了一层暖意。

蕾米莉亚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是在发呆吗？”

“不。我的神志很清醒。”

“……很清醒的因为无聊而一直看着天？”

“很清醒的因为无聊而一直看着天。”

“……”

蕾米莉亚习惯了。一旦碰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要想想对方是卡赛·卡提斯，就觉得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总而言之她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没法指望对方和自己聊天排解无聊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卡赛竟主动开口了。

“怎么表情一下子难过了起来。”

卡赛的声音显得有些茫然，他也不去看空无一物的天空了，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

“不是你的问题。”蕾米莉亚不自觉的皱眉，“因为我不习惯没有事干，所以觉得难受罢了。”

“……所以。你刚才是在找我闲聊？”

“……是的。”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一起沉默了下来。

“抱歉。”卡赛顿了一下，“我其实不擅长无意义的聊天。”

“发现了。刚才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啊！”蕾米莉亚一脸悲痛的闭上了双眼，“看天吧看天吧。多看看这美丽的天空吧！”

其实这天空一点都不美丽。暴雨的天空除了黑压压翻滚着的云外什么都没有，看着只会让人徒增不安。

“啊。对了。”

卡赛灵机一动般的口吻让蕾米莉亚感到一阵不妙。

“没事可做的话就一起看天吧，蕾米莉亚。”

果然这个逼又说出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鬼话。

“……难道你觉得看着这样的天空就是什么有意义的事了吗？”

“嗯。很有意义哦。”

仿佛话题终于回到了他的赛道。卡赛的语调明显轻快了起来。

“这可以帮助你锻炼自己忍耐无聊的能力。”

“谢谢。”蕾米莉亚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和你聊天也挺能锻炼的。”

“是吗？那太好了。”

卡赛回的很真诚，声音里满是喜悦，笑容也很温和。

整得蕾米莉亚一时间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的就这么想的。

她决定问一个最本质的原因，“所以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锻炼这种能力呢？”

她不觉得锻炼“耐心”是件坏事。但锻炼“忍耐无聊”是纯纯的浪费时间。

耐心和忍耐无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因为工作需要啊。”卡赛挑了挑眉，仿佛她问出了一个常识性问题，“越是到了职业生涯后期，就越是需要锻炼自己忍耐无聊的能力。”

“明明能简单迅速的达成目的，但雇主们往往喜欢挑最麻烦的方式绕个弯子。”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卡赛的声音染上了戾气，“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体谅干活的人的心情。”

“我所在的工会一旦收下定金就不能毁约，被分发的任务也不可以拒绝。”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要不把雇主给杀了吧。这样工会就拿不到尾款，这个任务也算是自动取消了。”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吧？对待工作太消极了。”

“所以训练忍耐无聊的能力。很重要啊。”

“……”

蕾米莉亚被深深的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