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李享看着怀里软绵棉的巧玉，说道：“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巧玉此刻哪里动得了身，只想趴在李享怀里不动，但是当那赶车的车夫跳下马车，准备掀起车帘的时候，巧玉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瞬间起身赶在李享前面下了车，跑进了工坊。　　李享看着着急忙慌逃离现场的巧玉，心里不禁涌上些有些坏坏的得意。　　不过，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巧玉很快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认认真真地工作起来，李享见状也不去打搅她，等到半日过去，二人又要往太医院去，这一回因有南芷一同前往，李享没法使坏，放了她二人在车内，自己与车夫坐在前边赶马车。　　到了太医院后，南芷一蹦一跳率先进了太医院，李享在后边扶了巧玉下车，问她道：“我在此间并无血亲，只有你和大哥还有一帮朋友，我们成亲，太医院的诸位前辈同僚定是要相请的，论理，应当早点告诉他们婚期，以免他们仓促。”　　“不……”巧玉一听李享要将二人的婚事公之于众，下意识地轻声反对，这也太令人害臊了。　　李享素喜巧玉娇羞模样，见她如此，立刻便答应道：“好，那我就不说，反正也不图他们的礼金呢，到时候让他们一起去喝一杯，热闹一番就是了。”　　说罢，二人便一同进了太医院。　　一进门，南明就安排巧玉跟着南芷去跟着韩彦学习，随后唤了李享过去道：“下个月很关键。”　　李享计算着日子，注意了一下今日气温，说道：“是不是往年这个时间段都会有流行性感冒？”　　南明道：“大多数时候是有的，目前工厂生产的青霉素已有相当规模的存量，圣上下令存了一部分在咱们太医院，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则分配至地方医学馆去，但愿今年天公作美，意思一下就算了。”　　李享听了说道：“高明的医者应该防范于未然，既然节气已到，不如上奏皇上，拨一笔银子，放药预防如何？”　　“放药？”南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说法。　　李享点头道：“每逢天灾，国家便要开仓放粮，如今预测流感将至，所谓预防大于治疗，朝廷拨一笔银子到咱们这里，我们院里的太医们集体出个预防流感的方子，在街头开设药棚，让百姓们像领粥一样领一碗药喝了，总好过什么也不做吧。”　　南明听了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即刻草拟奏章。”　　说罢，南明便教人笔墨伺候，拟好了奏文，又叫了几名御医过来合力琢磨个方子出来，自己则往户部去了。　　京都之中登记在册的百姓多达七十余万，要请这全城百姓喝上一碗药，再加上其余杂费，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若让地方效仿，虽然各地人口并不如京都这么多，但是零总加起来，花费也着实不少，况且此前并未有此先例，一旦开了端，以后每逢这个时候，都要花这一处银子，因此户部诸人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将此奏文呈交皇帝。　　用于震慑北方狄民的军队已由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带队出发，用于安抚和教化的大小官员也紧随其后，这一处又花费了不少银子，皇帝看着国库账单，少有地叹了一口气。　　少时，又有南明的奏章呈上，皇帝打开看了，见又要花费许多银两，可这由头却又不得不花，这都是花在他的子民身上。　　皇帝有些头痛。　　因太上皇在位期间干了不少虚耗国力的事情，所以他自登基以来一直以仁孝廉明治国，整个皇宫在这样的气氛下都算得上节俭有加。近些年国家也没有大征徭役，发动战争。　　所以，钱都去哪了呢？　　皇帝下令道：“召南明来见。”　　不多时，南明便前来面见，皇帝问起这事，南明便秉明了预防胜过治疗的说法，并说这是李享出的主意。　　皇帝一听是这小子，心道，他倒是有心办好事。　　“既是他出的主意，此事就交与他全权负责，如若办的不好，让他提头来见。”皇帝只下了个口谕，便让南明退下了。　　南明自户部领了银子，回到太医院，将皇帝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李享。　　李享没想到自己又揽上一桩事，说道：“我还管着那一处工厂呢，哪里脱得开身？”　　南明说道：“能者劳而智者忧，你也别躲懒，我知道工厂已经可以自行运转，你不过是每天过去混半日罢了，真当我不知道么？反正在那也是睡觉，不如多帮国家出点力，何况这事办好了，也是你积攒的造化啊。”　　李享见南明点破自己在工厂摸鱼之事，狡辩道：“我那是在攻读，攻读……罢了，您说的对，这是攒功德的好机会。”　　阴司地狱报应这种事，在这个有鬼神的世界里，由不得李享不信，所以南明的话确实点醒了他，如果这时多做点好事，自己是不是也能种善因，得善果呢？　　南明并不管李享心中所想，圣上金口玉言，他想不干都不行的，于是南明将众位御医研究好的药方给了李享道：“这事圣上批了二千两银子，你要将城内以及周围村镇的百姓照顾到位。”　　“就这？”李享还没弄明白这银子够不够用，只是问道，“您就告诉我这些，然后就指望我把这桩事办好？”　　南明点头道：“不然呢？年轻人多动动脑子，老指望我这老人家做什么。”　　李享：……　　两千两银子，说实话，只要搞定药材，熬出足够的汤药分发下去，这人工倒费不了多少钱，只是要把事情办的有条不紊，着实得花一点心思。　　最重要的是，皇帝说如果自己没办好，就提头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