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落定
这货是真把自己当沙皮了。
他的回应也是直接:“腾大导,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一直是信奉和气生财的,我也没兴趣去管某些私生活不检点的同行。”
“最近我也焦头烂额着呢。”
“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
得到时寻的回应,当天下午,滕大导在办公室砸了杯子。
据说,还有人在他办公室门口听到他说:“走着瞧,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但此后的几天,他也开始疲于应付了。
媒体的动静越来越大。
他也被领导找去谈话,大意是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然后,说好一定能批预算的新片也被打回。
而且,说是处罚也会在后头,可能会被禁导,各种以为很铁的老关系,也开始不接电话了。
这天下午,他也是真急了,冲进徐领导的办公室。
“老大哥,这次你得帮帮我,我听你的了,托人言和,那小子不肯啊。”
徐领导避而不答,转了另一个话题:“正好你来了,莪通知你一下吧。”
“上面对你处理已经出来了,停职,禁导十年。”
“其实本来是要开除你的,在我的争取下,给你留了个名。”“也给你留了点面子,有关方面这次不会以正式的文件通知了,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滕文骥也爆发了:“不是,大哥,为什么啊?”
“我一向听上面的,什么不让我干,我绝对不干,也算是听话吧。”
“这次不就几个女人吗?”
“哪个导演不玩?”
“至于这么搞我?”
徐领导叹了口气:“不是至于不至于的事,你也算点背,有个大领导在香江那边谈事,看到香江媒体对你的报道了。”
“十分恼火,昨天亲自打电话到厂里来,你那点事也不经查,已经给你的事定性了。”
“影响极其恶劣,让我们从严从重处罚。”
“能留个名,还只处罚十年,已经是我帮你争取的最好结果了。”
“就这我还是顶着压力的。”
“您就不能再帮着说说吗?”滕大导面露哀求。
十年啊,他才不到五十,正处在一个导演,最黄金最年富力强的年纪。
他又没那个本事,能像有些导演一样,国内不让我干,大不了出走去外面拍。
“不是不想帮,真没法帮。”
“这次不是一个人在搞你,你的那些老对手们也在推波助澜,还有老郑那帮人。”徐领导倒真是坦诚。
“忍忍吧,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干不了导演,你还可以干别的嘛。”
“你也有点身家,有我照拂,你好歹日子过的不会比别人差。”
滕大导一屁股坐在地上。
十年,说的轻巧。
他人生中的最好十年呀,他奋斗了多久,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白眼,才有今天。
忽然一下子没有了?
纵然没有打回原形,可也没什么区别了。
人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个理。
当你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走哪儿都有人捧着,忽然让你靠边站,这已经不是日子能不能过的问题,而是心里扭不过来啊。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领导,这些年,我也帮你做了不少事。”
滕文骥这话,看似是恳求,但其中还有一些别的意味,徐领导听的出来在点他呢。
也是,圈子里,一水的脏,可不是脏哪一个人,一带一大片呢。
徐领导却笑了,满不在乎:
“小腾啊,我也算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有的话,我本可以不直接,但对你,我就索性直接一点吧。”
“别动不该动的念头,你以为你可以鱼死网破把谁拉下水?”
“我话放这儿,你要想作死,你随便。”
“本来可以到此为止,你无非也就是安静些年头,我也仁至义尽了,以后有机会了,未必不可再扶你一把。。”
“但你要敢胡咧咧,那你就是找死。”
“就算我不弄你,也多的是人弄你。”
“言尽于此。”
“领导,我没这个意思,真没那个意思,我哪敢啊,您先歇着吧,改天我再来拜访你。”滕大导起身赶紧陪笑。
出门,天气很灿烂,可在他眼中却像一种嘲讽。
耳朵里回荡着徐领导的话。
呵呵,无非也就是安静些年头,说的真容易啊。
你特么怎么不随便挥霍一下十年呢?
说起来,他这也算是命了。
哪怕没有时寻搞他,原时空,他也会一些原因,被迫沉寂数年。
说白了,他那套传统的人情世故,自以为高级,实际上巴结上了多少人,同时得罪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时寻也是刚巧赶上了,打了一场一开始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的顺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