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争前哨(5.4k)
,栖身物外,达到羽化成仙或到达参禅修行的美妙境界。
依托外力代为彻悟,也是地门奉行的理念之一。
听出话中真意的杜松槐口中又自朗吟道:“遁隐深山居草庵,万念俱抛身自闲。远离山外喧杂世,独占庵中天外天。”
这首绝句则属东瀛高僧泽庵宗彭所作,诗中道尽闲寂的隐居生活之妙,一若现今地门祥和宁静的隐逸安然。
“一念起则万劫动,是否不妥?”
凝眸发问的昙华语气十分认真。
就好比在大智慧眼中的缺舟一帆渡是作为质疑面而存在,主动与萨埵三尊接触的行为也确凿证实了这一点。
但在分明清楚佛者能为的杜松槐看来,缺舟一帆渡冷眼旁观甚至于推波助澜的举动岂非同样坐实对方立场。
倾水覆地的佛者眉目一派安然:
“坐而论道,实为空谈。”不容置喙的言辞宣告地门入世势在必行。
“这是你的态度,还是他的态度?”昙华问。
缺舟一帆渡不答。
自嘲轻笑一声的杜松槐摇了摇头,跟着作出最后尝试,尝试遏阻将起灾厄:“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亦说之,如优昙钵华之一现耳。”
这段禅语出自《法华经》,表明佛法珍贵,稍纵即逝,劝人及时醒悟、弃恶从善。这里是劝他们放弃这种无谓的痴愚。
“阿弥陀佛。”
双掌合十行礼的缺舟一帆渡致谢示意,示意确然有将昙华话语听入心中。
话虽如此,但眼前人单方面的想法仍是无法动摇高僧大愿。
不能证明这条道路的错误,也就无从置喙此举的可行性,更所谓劝人弃恶从善。
因此深感棘手的杜松槐也只能选择作罢:“阿弥陀佛!”
同样的佛号作结画下禅辩句号,昙华亦自离去,徒留缺舟一帆。
遗世独立的白衣佛者站在高崖上,俯瞰三十丈下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急流——
高崖下的江水,被两旁蓦然收窄的崖壁紧夹,和江流底许多暗礁阻遏下,不甘屈服的激流奋起挣扎,形成一个个择人而食的急漩,凶险万象。
半截江流活像一条张牙舞爪、起伏狂翻的怒龙,带起汹涌波涛,延绵无尽地向东激冲奔去。
连带着被冲走的还有缺舟一帆渡之心神,随波浮沉的思绪最终漂流至一处岸边,岸上是一处险峻恶岭。
在这片松竹遍布的深山绝岭,以竹子和茅草搭建成的小屋子内,却透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
远远看去只是间普通的隐士居所,但是细看便会发现:小屋周围的竹林与松梅分布,错落有致,而小园内几畦菊花,更显示出一股出尘的韵味,白天的话会有阵阵山岚抹过。
居住在这个地方,似乎随时会有山猿献果、仙鹤栖息一般。
而这个宁静的地方,正如其名——
琅琊居。
时值深夜,佛者脚步渐近,已能听得到一阵奇异的吟书声:
“舜其大知也与,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这段文字语出《中庸》,是在宽慰因行事作风诡谲缘故同受两方另眼的缺舟一帆渡。
也昭示着皇甫霜刃请动此人牵制缺舟一帆渡之原因。
看似不轻涉红尘只作壁上观的白衣佛者却为地门大计几度出手。
原作中的他先是亲身渡化守关者作为大智慧载体,后来更凭笛声为引襄助无我梵音突破天门防线。
加上其人举世无双的千载根基,怎能不令寰宇奇藏不严阵以待。
倘若皇甫霜刃同样拥有绝对的武力傍身,那他大可以凭借先知先觉剧透一路平推,全然不用在意搅混水导致事态失控的问题。
但不幸的是他没有,所以他能做的首先是要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拨乱局势下的牺牲品。
因此掌握佛者底线就显得尤为必要,于是寰宇奇藏同缺舟一帆渡达成了一个赌约,内容是看佛者能否不凭神通渡化一名普通采参客。
然而直到缺舟一帆渡跳下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坑。
令人乐在其中的坑。
对方所展露的性格也确然很符合佛者脾胃。
“炊烟尽处有人家,一亩耕勤到日斜。薄米犹同星入碗,桑居亦可号琅琊。”饶舌口音并不刺耳,反倒别有一番方言风致。
诗号话毕,放下手中书卷的单夸看向门口:“未知大师此行何来?”二字称谓底定来者身份。
推门而入的那人铜环双坠耳,绢带束腰围,佛珠斜肩挎,草履行来稳,赫然却是念荼罗。
“你想见我,是准备接受我的渡化吗?”缺舟不能渡人,悟者能可自渡。
“非也,”单夸摇了摇手,“只是想请诸位大师看一出戏。”
“哦?”大智慧语调存疑。
话音未落,单夸举手平摊递呈幻灵慧眼,投影模糊画面:
“此戏名为——有惊无险!”
简单八字拉开圣战帷幕。
天门边境,鼓传异响。
低沉偏又绵转有力的鼓声掀起无形音波叠叠扩散,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惊觉鼓声入侵欺扰禅心,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