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分
无可挑剔,一部胜过一部,只要演过他戏的演员,几乎都爆了。不过他对演员要求很高,演技一定要过关,没有合适的演员宁愿不拍。
喜欢李昀山导的片子的人多了去,绝对不像他说的是“难得”。
奚琢知道这是他在缓解自己的紧张,对他的好感更上一层。
李昀山的电影,画面、光影,都美到了极致,更难得是,每一部电影都有深意,并非为拍而拍,只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作品。
他一直认为能拍出这样的作品的人一定是个不错的人,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李昀山看他脸上表情松弛了不少,主动提起了剧本的事情,“我看了你写的本子,朝堂、江湖……”他从桌上摊开的一堆里捞出来一个,笑道:“我刚刚还在看,写的很有味道,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编剧?”
“还不是正式编剧呢。”奚琢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看了眼他手里的剧本,语气认真地问他,“您觉得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李昀山沉吟片刻,动动手指,剧本哗啦啦翻动两页,他的视线停伫在某处,自顾自点点头,抬头看着奚琢,“是有点问题。”
这可是李导提出的问题,学习价值太高了,他一定得全部记下来回去仔细琢磨。
奚琢立马起来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剧本眼神坚定,道:“您说,我都改。”
“……”这孩子怎么眼神坚毅地像是要去打仗。
李昀山轻咳一声,手指挪动,指着那处道:“就是这里,你写主角两个人……”
奚琢把他说的拿备忘录记下来,李昀山一侧头看见他这么认真,眼中漫上欣赏之色。
在这圈子里这么久,他是很久没见过这么认真的年轻人了。剧本是有点问题不错,但是没什么大毛病,而且换个角度,正是因为不够老练,才更有灵气,拍出来后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些问题在他看来都是小事,稍稍改改就没什么,但没想到奚琢这么认真,李昀山本就对这个剧本特别感兴趣,这会儿连带着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更喜欢了,忍不住偏头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不由地愣了一下。
方才正面相对时,眼镜挡着奚琢小半张脸,眼睛也叫那层镜片儿隔着,这会儿他注意力全在剧本上,因而半垂着头,眼镜往下滑了些,恰好露出整双眼睛,李昀山觑了一眼,把剧本合上了。
奚琢刚记录完上条提出的问题,一抬头看见剧本合上了,没反应过来,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问:“怎么了李导?”
得,又给挡住了。
李昀山往椅子上一靠,椅子的滑轮滚动往后滑动,他看着奚琢,沉默两秒,忽然道:“眼镜能摘吗?”
“眼镜?”奚琢一怔,随后犹豫着点点头:“能摘,我度数不高。”
“那行,”李昀山立马坐直身体,笑眯眯地开口:“摘了我看看?”
奚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犹豫几秒,摘了那副常年戴着的眼镜。
眼镜度数只有一百来度,但对于近视眼来说,不管多少度,摘了眼镜世界就一片模糊,他很久没摘下过眼镜,眼前一下没了东西遮挡,条件反射地眨了下眼,抬头去看变得模糊的李昀山的脸,出声道:“导演,我摘了。”
没了眼镜的阻挡,奚琢整张脸便完完全全暴露出来,一双眼睛全然显露李昀山眼前。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睫毛算不上很长,但胜在浓密,让眼睛的轮廓更加显然,衬得瞳色更深,如盛着墨色山水。
李昀山半晌没说话,职业病上身,一双眼睛打量着奚琢的脸。
皮肤不错,白净,五官也挺精致,尤其这双眼睛,太有灵气了。
他在这圈子见过多少俊男美女,可真要比较起来,这张脸不输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李昀山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视线落在对方纤长眼尾后那一颗痣上。
很细小的一颗,不仔细压根看不出来,就点缀在尾端,可若是稍一点染,和这双眼睛就是绝配。
这张脸太适合大荧幕了。
李昀山一拍大腿,定了主意。
奚琢没等来回应,眼镜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就这么眼前一片朦胧地看着李昀山,被对方这突然地一拍手给吓一跳,心脏都跳快了一拍,“导演?”
李昀山嘴角快要咧到根儿了,一副发现了绝世大宝贝的表情,站起来一把抓住奚琢的手,热情地晃动几下,
“太好了,你来帮我演两场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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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赶到的时候,拍摄已经开始了,他提着饭盒站在最边上,目光投向灯光汇聚处,呼吸一窒。
今天的杂志拍摄活动主题是“雪”,人造雪花缓缓落下,铺了薄薄一层,周遭数台摄影机不断调试着最佳角度,灯光聚焦。
布景简单,仅是一树白梅,却是深色的石桌石凳,桌上一棋盘,黑白子两相对峙,石凳上的人一袭红衣,背脊直挺,他执着一枚黑棋,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半边,露出一截手臂,肤色被深红的衣裳衬着,显得苍白,却很有力量感。
细小的雪粒还在一点点往下飘,落在衮金的外袍上,一片白里,那一抹红显得愈发鲜艳。
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