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血溅
会从谢云洲和太子口中听到边境的一些事,但北燕与大梁这些年没有战事,大梁对北燕的关注并不多。
如今薛刃走在城中常有谁都认识他的错觉,出去买东西遇上知道那日宫门之事的,看他的眼神便是战战兢兢,恐怕大家已把他和谢云洲归为同一类人,离得越远越好。
这日他替谢云洲去太子的别院取了秦州那边送来的消息,回程时绕去了城东的一家马肆。
他对颍都已大体了解,也找到了几家与北燕有往来的铺子,这家马肆有北燕来的良种骏马,许多世家大族都会来这里选马,听闻最近朝中有人提出与北燕重开互市,这两日马肆的生意更好了,老板也说等互市开了,会有更多更好的马过来。
薛刃去时,老板正送走一个世家的老管家,见了他自然地上前打招呼:“左相府的人?小兄弟有什么事?”
“看你的马都非凡品,若不认识北燕的什么人断不可能被你弄来大梁都城。”薛刃也不拐弯抹角,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手上,“我想跟你买个消息。”
老板知道他是北燕人,心里有所计较,笑问道:“看来你想要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消息?莫非是北燕哪个大世族?”
薛刃观察了这老板有些时日,也打探过他的一些事,知他只重利,在京城与哪个世家都若即若离,是个实打实的圆滑之人,这种人最是好打交道,不需要藏着掖着什么。当下薛刃便直言道:“陆家,我要陆家的消息。”
“步六孤氏可是眼下北燕无人敢惹的主儿。”老板呵呵一笑,“小兄弟你是与步六孤家的人有仇?”
薛刃不答,老板也没再问,转而道:“可以,但要时间,你半个月后再来吧。”
“好。”薛刃爽快点头,“和陆家有关的所有消息我都要,半个月后你给我的消息若有用,我另有谢礼。”
这一路薛刃没有躲着,大大方方地走回左相府了,他也不怕谢云洲知道,这种事越是躲越是欲盖弥彰。
京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猜谢云洲应该是知道的,但几天了谢云洲也没问,他便知谢云洲其实心里不在意他是谁,当初留下又为的是什么,只在意他是否真是一把好用的剑刃。
谢云洲不但不问,还把他叫过去说要让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一脸疑问,谢云洲道:“郭山答应太子进京,但杨世安定然会阻止,你的任务就是去秦州护送郭山入京。”
“去秦州?”薛刃愣了一下,之前谢云洲说过他主要是待在自己身边,而一般来说出远门的事都是薛容在做,没想到这次谢云洲要他去。
“薛容太过谨慎,遇到拦路的人没你处理得干脆。”谢云洲道,“此事不能有丝毫差池,郭山只能活着进京,我不想看到一具尸体。”
薛刃一时语塞,这是在说他下手狠,一路必然遇神杀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阿刃,这次事成归来……”谢云洲从文书底下抽出一张画纸,“我送你一把剑。”
薛刃定睛看去,画纸上是一把画得精致的长剑,样式古朴,不像本朝盛行的剑型,剑身比寻常的剑更宽一些,倒是与刀更为接近,但看刃口却又是剑的刃,剑柄上有细密云纹,是一笔一笔细细绘出来的。
“我看古时的剑更适合你,就照着一本古书画了一个。”谢云洲的手指点了点纸上的长剑,“我过几天就找人铸剑,等你回来应该能摸到真的剑。”
之前谢云洲是说过等他练好了剑要送她一把剑,但他从没想过谢云洲会大费周章地自己画出剑的样子再专门找人铸造,一时有些无措般不知该说什么。
“秦州是我的故乡。”谢云洲将画纸收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下意识的柔和,“等过几个月,我会带你一起回去祭拜故人。”
薛刃又是一愣,僵硬地看着他,听得他又轻声道:“这次你得独自走一趟了,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