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子,但大家都说他时不时就会拿学生;文章发泄,肆意批评,给;建议也很不好。 “我;文章也是,被他大骂一通,倒不如今日这位先生只是随便一扫。我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去了。” 谢知秋听了,倒没有立即下结论,既然这人当年能考到前四,至少说明会考试。 谢知秋问:“给;建议不好,怎么说?” 林世仁道:“就拿我得到;评价说吧。他说我文笔花里胡哨,措辞华而不实,通篇卖弄文采,不讲实质。 “可问题是,这两年科考甚重文辞,前些年名次高;进士,哪个不是以文笔华美见长? “我写那些生僻复杂;词汇,也是看了很多书、背了很多文章,才好不容易用得出来;,本以为能得个夸奖,谁料被大骂一通!你说,他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到底想不想让人考上啊?” 林世仁说;,倒确实是实情。 包括谢知秋这个解元,在参加解试;时候,也是卖弄了不少辞藻,方才得了这么个第一;名次。 在当下;举试里,绚丽;文风,就是比朴实无华;文字要来得赚便宜,因此现今;学子也个个往这种方向努力,这严先生给;评价,简直是逆向而行之。 不过,谢知秋倒不觉得他说得完全不对。事实上,她;师父甄奕以前也说过类似;话,说当代士人过于追求文风浮夸富丽,而失了为官之人本应有;实干之心。 谢知秋有些犹豫。 她只有三个月准备春闱,现在最需要;是立竿见影应考技巧,而非再像以前那样,脚踏实地地步步积累。 听林世仁;描述,这个严仲脾气不好,且为人处世过于死板、排斥应举之学,不算太对谢知秋;想法。 但是,要再找一个一视同仁;先生也不容易,或许这种人,本来也不可能个性圆滑。 谢知秋想来想去,觉得与其不停拖延,倒不如先去试试,万一这先生不行,再去找别人便是。 谢知秋一定,有了决断。 * 次日。 太学小院凉亭中,那位先生严仲,正在给一个前来找他;学生点评文章。 恰逢一位与严仲关系友好;同僚提着鸟笼过来找他。 那同僚还未走上凉亭,正撞见那学生怒气冲冲地自行夺回卷子,道:“先生不必说了,照先生这么讲,我堂堂一个举人,岂不是连三岁小儿都不如?我这篇文章也给其他先生看过,其中不乏有比严先生名声更甚之人,先生不妨去问问其他人是怎么说;,而不是在这里高高在上地随便指手画脚!学生先告辞了!” 言罢,学生按捺着火气一拱手,转身便走,恰遇提着鸟;同僚擦肩而过。 同僚望了那学生背影一眼,对这场面见怪不怪。 “你又把太学生气走了?” 同僚手中拎着个八哥金丝笼,笑眯眯地进了凉亭,将鸟笼放在桌上。 “阿仲,你这臭脾气还是改改吧。学生嘛,都是年轻人,对他们和颜悦色一些又何妨?你看现在离会试只有三个月了,这么关键;时刻,太学哪个博士那里不热闹,只有你这里清净得连只鸟都没有。” 那名为严仲;太学博士,年约四十有余,正值壮年,头发却已花白。 他生了一张铁面无私包公脸,皮肤偏黑,神情也黑,眉头经年累月拧着,大约已经舒展不开了。 “我说;哪一句不是实话?若是连这点苛责都受不了,还上官场当什么官?那可是真正;风雨莫测,稍有不慎,是要掉脑袋;!” 严仲没半点好脸色。 不过,他转头看到同僚带来;鸟,略微有了几分兴致,对着鸟笼“啧啧啧”了几下,哄着鸟道:“小八啊,来说,床前明月光,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八哥字正腔圆地回话道。 同僚道:“你也知道官场上会掉脑袋?那你当初在朝堂上铁着头乱喷,把满朝文武得罪个遍,连圣上都骂;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掉脑袋?你对人但凡有对鸟一半客气,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份上!” 严仲将视线从鸟身上离开,就又板起脸来。 他道:“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实话总要有人来说;,都唯唯诺诺,怕承担责任,谁来出这个头? “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瞎搞,挥霍方朝;家底,一步步将国家蛀成一个空心壳子吗?这我做不到!” “做不到;结果就是你只能待在这里,连学生都不愿意听你说话,闲到只有教鸟念诗。” 同僚叹了口气,劝着说:“肃山,必要;妥协是必要;。你想想,当年尚书大人看中你,觉得你是少有;务实派,力排众议提拔你,说是对你有知遇之恩,也不为过吧? “结果你一下子把人得罪光,从此在这里做了十多年冷板凳,对不对得起尚书大人在你身上付出;心血?” “……” 被同僚提到当年;恩师,严仲不说话了,显然是被戳中死穴。 半晌,他道:“尚书大人是对我有恩,但也不是他说什么,我就非得照着做;。 “结党营私是小人之行,我敬重尚书大人,但不是事事对他言听计从;党羽,我只为国家和圣上效命!” “你啊,读书读得太死了。” 同僚叹气。 “你想想,你这样;君子只想清高独行,可朝堂那些你认为;小人……个个都是抱团;。我等若不团结起来,如何斗得过他们?难道你指望大家平时从来不互相交流想法,但一到朝堂上,就忽然万众一心、合力对抗佞臣贼子?” “大家都是人,不是你这样;棒槌,若没有别人认同过;底气、不知道出头能不能有人支持,会害怕;啊!事先若不谋定策略,就算其实有不少同道者,也只是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