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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以后,狄克也没有去睡觉,而是将拿火钳将壁炉通了通,像是准备守夜的样子。他说:“这种时候,至少得留一两个人不睡觉,不然万一睡着的时候炭火熄了,那就麻烦了。”
“嗯。”容远应了一声,点点头,闭上眼睛,仔细倾听头顶的动静。
这件地下室距离地表可能有十米左右,隔着这么远,他却感觉自己似乎能清晰地听到雪落在地上的沙沙声。
万籁俱寂。
往日里不管多晚,都能听到一些动物悉悉索索觅食的声音,醉鬼和流浪汉在街上徘徊的声音,不知谁家小孩半夜惊醒哭闹的声音。但此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座只有他们还活着的孤岛,无边无际的雪从头顶以悠然的、飘逸的姿态落下来。
这样洁白、轻盈的小东西,怎么会带给人们那么深的恐惧呢?
忽然,容远睁开了眼睛。
一连串哔哔啵啵的声音从远处蔓延而来,仿佛种子破壳那种极其轻微的、人类笨拙的耳朵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在逼近!
很快,被密密堵住的门框四周悄然爬上了一些细小的“白色树枝”,它们悄然延伸着,爬满了棉布的褶皱,填补了前面微小的缝隙,在墙壁上略有些艰难地舒展着身体,环绕着一颗颗暗红色的火石回环生长,宛如一只只从地狱伸出的贪婪的手。
壁炉里的火忽地一下就黯淡了下去,狄克连忙往里面泼了一勺火油,火苗腾地跳跃起来,舔舐着壁炉的四壁,源源不断地将热量传递到屋子里来,但房间里的温度还是不可避免地下降了十几度。
容远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厚厚的门和门后的沙土,穿过了土层的阻隔和坚硬的石墙,穿过了无数空间距离,看到整个瑟瓦肯此时都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藏身在地下的避难所中。
虽然地底的空间十分广阔,但宽阔的空间就需要更多的燃料来保持温度,为了节省燃料,穷人家只能挖一个很小的地洞,一家人都挤在一起,头挨着脚,胳膊靠着后背,茫然呆滞地等待着下雪天快点儿过去。
也有的人家却是十分开朗。母亲拿出孩子们渴望许久却舍不得买的糖果点心,父亲也拿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把这个令人畏惧的日子变得像节日一样,尽管条件艰难,但一家人还是有说有笑,心愿得偿的孩子们更是喜笑颜开。
有的贵族家庭在地下挖出了跟地表相比也毫不逊色的宽阔大厅,珍贵的火石在墙壁里嵌了里三层外三层,壁炉更是设计得跟燃烧的护城河一样,房间里热到主人们甚至穿着轻薄的夏。甚至有人这种时候还在举办宴会,觥筹交错之间,男人高谈阔论,女人优雅轻笑,仿佛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下午一般。
“嘭!”
一栋房子的房顶忽然炸开!一只没有眼睛的巨大灵怪缓缓站起身来,它舔了舔嘴边的血迹,仰面朝天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
“嗷————————”
充满暴虐气息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在空旷的楼宇之间来回震荡,回音不绝。
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惊慌失措的逃跑。
一连串的冰霜从灵怪脚下开始往上蔓延,让它的皮肤血肉都显得剔透了几分。这只灵怪没有痛觉,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只一心想要到许多人类居住的地方大肆杀戮!
但双脚似乎被禁锢了,半天都抬不起来。
灵怪又发出一声怒吼,噗地一声将自己的一条腿拔了起来,却在身后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脚印。
“噗!”
又一条腿落地。灵怪看着前方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的房子,执着地迈出了第三步!
“噗……啪!”
短了好一截的腿落在地上,再也没能抬起来。
灵怪伸手向前,嘴巴大张着,牙齿参差不齐,混浊的口水从它的嘴角滴落,却在半空中凝固成半透明的晶体,身体也已经动弹不得。。
它的脸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巨大的身体似乎变成一座有些奇怪的雕像。白雪在它的脚下堆积,渐渐没过了脚踝,半个多小时后,又悄然逼近了膝盖。
雪,依然在下。
一只棕色的小老鼠却无惧着可怕的风雪和低温,悄无声息地从雪下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黑容远-02】
在早餐桌上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容远一边吃一边溜达,虽然按照时间来说现在早就已经开始上第二节课了,但他一点也不着急。
反正在九中这全市都出了名的垃圾学校,他就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随便听听课,也能混个中等水平的成绩,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嘭!”
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容远手中的包子一下没拿稳掉了下去,又被人踩了一脚,黑黑的条纹状鞋印落在上面,令人恶心。但撞人的那家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左顾右盼地从容远身边走过去,全然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
街道上车水马龙,容远很快就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踪迹。他独自生着闷气,也不再想去上课了,冷着脸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脚自动把他带到了网吧前面。
“抓小偷啊!”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