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叫林三,侯府家丁
也很妙啊!
虽然不如前一首那么磅礴大气,却描述出一股孤傲洒脱的意境!
其中,尤以卢晔对这种孤傲洒脱的体验最是深刻。
悉数他这无人问津又自命清高的几十年,岂不就是这半阕诗的写照?
他突然有种苦守大半生,终于寻觅到知己的感触。
当即,卢晔就从脚边拎起事先准备要敬宾客的酒壶,对着那全场瞩目的雅间高声道:“小友邀月共饮,老夫能否凑个热闹?”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壮汉出现在栏前,道:“我家公子的家丁说了,这一杯酒,敬朝阳,敬月光,敬故乡,敬远方。敬明天,敬过往!与君共勉!”
“敬明天,敬过往……”
卢晔喃喃着这段话,再也抑制不住,一时间红了眼眶,老泪纵横。
这一刻,他觉得那雅间里有一盏明灯,照亮了自己这灰暗无趣的人生。
又仿佛有一个长者,安慰着他这几十年的辛酸苦楚。
他仰起头,将壶嘴直接塞进嘴里,酒水入口,合着眼泪。
“说得好!大丈夫该当如是!”
“对影成三人,说不出的孤傲啊!”
“邀月共饮,又怎能少了本侯爷!”
另一角的雅间里,康乐侯拍桉而起,倚栏举杯。
许多宾客纷纷如此,一时间,全场沸反盈天。
“敬朝阳。”
“敬月光。”
“敬故乡。”
“敬远方。”
“敬我的过往和明天……”
宁云心也被这震撼的场面给感染了,今夜第一次端起酒水,一口喝尽。
不知是酒精还是心情的缘故,顿时霞飞双颊,更添妩媚之色,但是这位西唐公主的眼神乃至神态,分明透着豪情与爽朗。
对面的十七皇子,脸色却变得格外难看。
至于本该被聚焦的另一个选手傅锦年,已然成了无人关注的小透明。
在他的身后,潘大春和许策等狐朋狗友已经举杯畅饮了,哪管傅锦年死活。
你们给点尊重好不好,我还没对诗呢!
其实,他本可以勉强出一个对称的下阕,哪怕意境没那么高远。
但现在,他的思绪已经被炽热的声浪给彻底湮没了。
反倒是余闲比较关心傅锦年的情况,又派了个天罗卫喊话:“傅公子若是一时间对不上这一阕,可以试试其他的。”
“快!取来!”卢晔一看这位家丁又有佳作出炉,连忙催促歌姬去拿小纸条。
又是一波来回。
卢晔捧着墨迹未干的纸条,借着酒兴,扯着嗓门喊道:“这次的是,年年岁岁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少人再次拍桉叫绝。
没等这一波平息,下一波更汹涌的又接踵而至。
“大妙啊!此诗只应是天人所作的啊!”
“卢老,别卖关子了!继续啊!不要停!”
“竖起你们这些俗人的耳朵给我听好了!”
卢晔打了个酒嗝,又鼓足所有的力气,铿锵有力的念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话音刚落,趁着全场鸦雀无声的时候,他又给自己灌下大半壶酒,开始在吊台上迈着凌乱的步伐,晃来晃去,险些跌落。
然而,他不管不顾,一心沉浸于这首诗词里,醉眼迷离地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时间,所有人都听醉了,宛若饮下了一杯千年佳酿。
以至于鲜少有人注意到,在吊台高处酒酣正浓的卢晔,身上似有一层稀薄的白色氤氲萦绕。
卢晔又扫了眼纸条,突然眉头一挑,觉得这首诗剩下的那段貌似不太工整、衔接不畅的样子。
但这段足以名流千古的诗文,让这些旁枝末节几乎可以忽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如星火入原。
倒悬楼彻底沸腾了,呐喊声此起彼伏、直冲云霄,险些要把倒悬楼又倒悬一次!
而傅锦年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似的,呆若木鸡。
他近乎宕机的脑海里大约只有三个反思。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那个歌姬则是快哭出来了。
她的身心已经被这个一度蔑视的家丁摧残得百孔千疮了。
不止要反复在红缎上来回漂移,还得一次次遭受到懊悔、恐惧等情绪的折磨。
这次她又被卢晔催去取纸条,脚下一个趔趄,人往后仰,径直往下面栽倒而去!
危急关头,一抹红影飞掠而来,脚尖点着绸缎,伸手托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