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有病
那种人……那种人最坏了,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便把你?送人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姑娘啊,这种揭老底的事不好大声说的呀,万一?是个脸皮薄的人,早就气哭了啊。
陈慧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说些什么?,却发觉舒宁郡主的表情不太对。
陈慧若有所觉地转头,只见李有得正在不远处,慢慢往这儿走来,面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
他冷冰冰地望着舒宁郡主,讽笑道?:“舒宁郡主,您这都管到我后院来了啊,这可不是守规矩的闺阁女子应当做的。”
舒宁郡主噎了噎:“但……但你?是宦官,要?什么?后院!就是皇上太惯着你?们这种人了!”
“啧啧啧,舒宁郡主啊,妄议皇上可是大罪,祸从口出的道?理,您不明白?”李有得面色一沉,阴冷地笑道?。
舒宁郡主面色涨红,她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漏嘴了,身边的郑蓉蓉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跟李有得正面冲突。
舒宁郡主明白郑蓉蓉的暗示,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说罪,你?的罪才大吧!”舒宁郡主道?,“你?凭什么?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郡主!”陈慧怕舒宁郡主说出更多会惹怒李有得的话,连忙想要阻止她。
舒宁郡主却看了她一眼,又倔强地瞪向李有得:“你?能给慧娘什么??地位,孩子,你?
什么?都不能给她!你?怎么能这么?坏,非要?霸着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
李有得看了陈慧一眼,后者却对舒宁郡主喊道?:“郡主,别说了!”
大概是怕他会因舒宁郡主的话而责怪她吧?呵。
他不悦地抿了抿唇,阴郁地盯着舒宁郡主道?:“别人家的事,便不劳郡主操心了。”他转头看向陈慧,冷冷道,“慧娘,走了。”
“好的,公公。”陈慧忙跟了过去,她又回头看了看舒宁郡主,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舒宁郡主被李有得气得直喘粗气,又因陈慧的笑容而愣住。
她转头看向郑蓉蓉,不解地说:“蓉表姐,你?说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不肯让我?们帮?”
郑蓉蓉犹豫了会儿才说:“她大概也有她的难处吧……”
“什么?难处能让她甘心委身一个阉人?”舒宁郡主气急败坏道,“我?不信,一?定是那阴险的阉人用什么?东西威胁她了!”
郑蓉蓉扯了扯舒宁郡主道?:“既然陈姑娘自己不乐意,咱们别管了。”
“那怎么可以?”舒宁郡主不敢置信地说。
“她毕竟是李公公的院中人了,咱们再管不合适。”郑蓉蓉道?,“惜表妹,你?也得为你爹考虑,何必无端多个……敌人呢?”她到底还是没说出狡诈二字。
“可是……”舒宁郡主瞪大了眼睛,却说出不话来。
她骄纵惯了,平常打骂个人都不是事儿,但她也隐约明白界限在哪里,并不会给她爹招惹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可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胸中的憋闷和难过,究竟是源自突然明白了她实际上并不能真正地任意妄为,还是无法救下她或许当做朋友看待过的人。
郑蓉蓉轻轻拍了拍舒宁郡主的肩膀道?:“惜表妹,就这样吧。各人有各自的缘法。今后,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舒宁郡主沉默了许久,才低落地说:“……我知道了。”
陈慧跟着李有得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动了,他都没多看她一眼,而从他那冷若冰霜的面容来看,他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被舒宁郡主的话惹怒了吧?
陈慧回想了片刻,觉得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会让李有得
发怒的话,便心安理得地管自己坐着,随着马车的摇晃犯困。她昨夜都没睡,这会儿一安静下来,困意便涌了上来,若不是李有得在,她这会儿已经躺尸了。
马车突然颠了下,陈慧早已昏昏欲睡,一?时间没能稳住身体,往前一?扑磕在了车壁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只听李有得在一旁嘲讽地说:“何必行此大礼?”
陈慧稳住身体,扭头看过去,李有得四平八稳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想想是舒宁郡主刚刚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惹怒了李有得,陈慧在心里大度地原谅了他,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还给自己点了个赞,夸自己宽容有涵养。
陈慧自认为的不追究在李有得看来便是一种无视,而他此刻自然受不得这个。
“怎么不说话了?”李有得道?,“方才不是跟舒宁郡主说得挺好的么??慧娘,你?可真有本事,还能说动郡主替你出头,可惜……可惜啊!”
陈慧看着李有得那张涂白的嘲讽脸,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
在崖壁上,她想起过去猜测李有得可能在床上对她这样那样时她并没有恶心,是因为她已经对他有了好感,甚至喜欢上了他。这个结论即便对她来说也是充满冲击性的。她居然会对一个死太监,还是一个总恐吓她、欺负她,以玩弄她为乐,甚至没把她当个人看待的死太监有了好感?简直是晴天霹雳!她这是斯德哥尔摩了吗?或许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