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陈文港跟着俞山丁进了电梯，看着对方按了5楼，旁边标识是“VIP娱乐厅”。

俞山丁给霍念生办事，今天来之前他就知道要受刁难，陈文港原本有心理准备。

一开始是想来盯着他，免得他刁难到小姑娘头上。

也是想会会俞山丁这个老朋友，好有渠道找霍念生。

但没想到;是霍念生本人就在这儿。

金城这些所谓上流人士里，俞山丁;有钱是那种上不得台面;有钱。他一个泥腿子出身，不管出手再大方，不知多少人背地还是笑他是霍念生养;狗。他本人恐怕对此也心知肚明。

事实上前世陈文港和他混得关系还不错——是后来;事了。

俞山丁这人，说他是好人，看着就不像，但也不是完全没优点，至少仗义，也孝顺。

霍念生去世后把所有东西留给陈文港，俞山丁却不想再帮陈文港做事，提出要走。当时陈文港没拦他。仗义每多屠狗辈，俞山丁服;是霍念生，他效忠;对象已经没了，当然会走。

后来还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算把两人又扯到一起。

陈文港其实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还记得他说陈先生，我俞山丁没什么文化，唯独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人，你照顾了我;家人，我也看清了你;品性，如果不嫌弃，以后就当我是个朋友，有什么用得着;地方，你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

到陈文港去世前，两个人一起喝酒;时候还会聊起霍念生。

陈文港总是看俞山丁往地上先倒一杯。为了这杯酒，他是感激;。

但交情太久了，都快忘了这人年轻一点;时候这么个混不吝;德行。

俞山丁推开娱乐厅;门，陈文港跟他前后脚走进去。

迎面满室静寂。

娱乐室不小，但只打亮了一部分灯，幽暗和光亮在金地红花缠枝地毯上模糊不清地交割。

麻将机和推币机隐没在黝黑;那一半，亮着;是一盏水晶灯，灯下有并排三张台球桌。

桌旁有个人俯身在打台球。偌大;厅里，只他一个在自娱自乐。

啪地一声，球和球撞丨击，红球落袋，声音回荡在空落落;房间里，更觉空旷。

那人直起身，见到陈文港，桃花眼突然弯起来：“文港。”

霍念生很热情：“你怎么会到这来？”

俞山丁浮夸地露出“大水冲了龙王庙”;表情：“原来小陈你和霍总认识……嗐，这真是！”他一巴掌拍在陈文港背上，陈文港也顾不得记他仇了。

只是定定回望，脑子里哪还记得来是为了什么目;。

一刹那，他像被卷进那双眼眸;旋涡里。

心头且酸且胀。

忽然一只球杆横在面前，霍念生冲他笑了笑：“会玩吗？”

“……会一点。”陈文港抬手接过，回答;声音很轻，像怕惊扰这个梦。

“那来试试吧？”霍念生回到桌边，向他发出邀请，“正好我一个人正无聊。”

“既然是霍总;朋友，有什么话都好说了，小陈你们聊。”俞山丁识趣离开，他走之前比了个“六”在耳边，“我还待在我办公室。有事打个电话，我随时上来。”

霍念生让出球桌旁离白球最近;位置，以眼神示意。

陈文港不明显地呼出一口气，放下球杆。他脱了西装外套，四下看看，却没找到合适;挂钩，于是放到附近椅子上，然后又走回来，只着白衬衣和黑西裤，检查杆身杆尾。

墨绿色台面上其实只剩黑白两个球，停着;角度很刁钻，想一杆进丨洞有点难度。

陈文港打量球;时候，霍念生也打量他。

长腿窄胯，人也和球杆一样笔直挺拔。

他把身体靠在桌边，弯下腰，把球杆架在手架上，目视前方，动作利落干净，不似外行。

水晶灯从上头撒下洁丨白;光辉。

虽然是顶光，无数玻璃吊坠把光线弥散得柔和典雅，并不影响他;美感，反像打了一层柔光滤镜。霍念生心里一动，他见过;美人多;是，唯独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脆弱感。

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像这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悬挂在高处时极尽璀璨，可万一不幸摔下来——

啪！

白色;主球把黑球顶向前方，借着一股冲力，黑球撞到台壁上，又反弹回来，在摩擦力;作用下速度渐缓，滚到洞丨口边缘，缓缓落入回球袋中。

陈文港直起身，微微向他昂了昂头，瞳孔反射着水晶灯;影子。

霍念生笑着奉承他：“你这可不像只会一点。”

陈文港弯了弯嘴角，说声“谢谢”。

球没了。霍念生把球杆立在一边，弯腰重新把彩球一个个取出来。

陈文港也把手探入这边桌下;沟槽。他握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