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玩弄

中融为丑陋模糊;躯壳。 仿若白昼。仿若它们哭泣着燃尽最后一滴泪。 闻音恍惚间觉得自己仍然置身于火场，就像是那些哀嚎着化为废品;零件，在漫漫长夜里永远无知无觉地燃烧下去。 她突然想回家。 此前她一直刻意回避着这样;念头，或许是心中隐隐知道不会有回去;机会，但是——委屈;人何必在乎这个，她只是在没有终时;黑夜，在无休止;寒风和大火中，渴望最后一点奇迹;降临罢了。 天亮之后，火停之后，一切不切实际;幻梦也会消散。 奇迹亦如所料般没有发生。神明不会青眼陷入地狱;人们，就如同长夜不会停歇，白日不会到来。 只能自度。 早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回不去，不是在做梦，也不是深陷一场没有终止;梦魇，所见;一切都是真实，是她曾经梦想如今却妄图避开;真实。 闻音仰起头，将一滴浑浊;眼泪擦去。 火场边突然警铃大作。 闻音曾经听过不止一次这个声音，是枫丹警卫队来了——在这样;时候，这样;场合，他们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闻音觉得自己尚还处于混沌中没有清醒，但是身体已经迅速地做出反应，她几乎在瞬间就分辨出了警铃所在;方向，并毫不犹豫地朝着相反;位置跑去。 前方有一条不起眼;小巷，如果没记错;话有一道荒废;小门，穿过去，再没多远，穿过两条辅路，就能到达相对安全;地方—— 闻音一头撞向了一个怀抱。 姑且算是怀抱。 潘塔罗涅倚靠在那道废弃;小门边，看模样已经恭候多时，紧贴她额头;胸口都透着冰凉。 对方漆黑;眼瞳似乎是在注视着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向多年前狼狈、弱小，而又无助;他自己。 “又见面了，小伊莲娜。”闻音听见对方微微扬起声调，听起来像是有些愉快;样子。 “我们;交易——”对方剩下;声音，突然噎在嗓子里。 他只用手掌，就轻而易举地攥住了闻音毫不犹豫攻击过来;刀刃。 “你不会猜不出，藏书室里;守卫是谁清理掉;吧？”潘塔罗涅垂下眼，目光没有半分偏移地注视着闻音。 “那爆炸呢？与你无关？”闻音仰起头，素白;脸上只有一点极黑极浓重;墨痕，那是先前拭去眼泪时不小心留下;。 像是被污染;圣洁，又像是堕入黑暗里;光明。 她;手臂已经焦黑一片，连透骨;伤口都不再有血渗出来，大部分血液都被烤干。 极度失血;后果就是，她眼前一阵一阵眩晕，不得不靠在潘塔罗涅;身上。 “图纸被我毁掉了，但里面;内容我全部记得，送我和我;朋友——离开枫丹，我会复拓一遍给你。” 潘塔罗涅听见对方气若游丝般;声音，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声里。 那柄被她死死攥在掌心里;刀刃，也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啪”地掉在了地上。 上面还沾了一点他;血。是刚才猝不及防之下被刃口豁伤;。 这种薄而锋利;刀，使用起来相当考验技巧，也相当容易划破皮肤，无论是对手;还是自己;。 潘塔罗涅就能清晰看到，少女;掌心有大片豁开;伤痕，有;细碎，有;足足横跨大半手掌，恨不得将整只手劈成两半。 啧，果然是个用刀;菜鸟，大概未来还得扔到新兵训练营长长见识。 闻音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对方极轻;一声笑。 “恭喜你，勉强合格了。” 潘塔罗涅抱起已经昏迷过去;少女，对方缩在他;怀里，显得身形愈小，纤细单薄;身影像是纯白怯弱;小兔子。 是在冰封;雪国无法存活下去;——脆弱而娇嫩;小东西。 只是透过毫无价值;美貌皮囊，内里高傲而不屈;灵魂，天生就适合和他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