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窒息

得模糊，然后是听觉——远处蒸汽列车;鸣笛声逐渐听不见了，潘塔罗涅近在咫尺;呼吸声也不可听闻，只有感知依旧敏锐，全身上下;全部感官都被掐着脖颈;那只修长有力;手占满，一切生;权利都被剥夺—— 像是还想给她一点生机，亦或是刻意延长窒息;苦痛，对方掌心;力道并不算强烈，但闻音相比之下仍显脆弱;身体依旧感觉到极度;苦痛。 就像是老旧;风箱，即将在挣扎中折断最后一板簧片。 混沌之中，闻音用尽最后一丝力道，抓住了潘塔罗涅;手。 她连试图掰开对方手指;力气都没有了。 潘塔罗涅垂眸看着搭在自己指尖纤细而白皙;手指，它们在凛冽;寒风中不易察觉地颤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正如它们;主人一般，飞速地褪去生命和活力。 刚才;挣扎间，闻音刻意;伪装被蹭掉了不少，用来遮掩皮肤颜色;材料也被擦去大半，少女;手指白皙得如同至冬最纯白;新雪。 又如同璃月只生上在最险峻;高峰上;清心，洁白;花瓣像是天边;轻云，高洁地如同这种花;名字——清心。 他早年困苦时曾以采集这种花卖钱为生，稍有不慎便是九死一生。 但那时;他，连把手指凑近清心;枝茎都觉亵渎。 潘塔罗涅骤然松手，揽住对方腰际;右手却反向一带。 刚刚还背靠着他被迫仰起头;少女又落入他;怀里。 他;胸口处传来一声声大力;闷咳，对方;指尖用力地揪住自己大衣;衣领，像是落入浮水;人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深黑色和纯白色交织，有种摧折心魄;冷厉美感。 潘塔罗涅将视线从褶皱;衣领处挪开，冷漠地掀了掀眼皮。 刚才;温情，从来都是假象。 “我;耐心有限，伊莲娜小姐。” 闻音;脑袋尚还被迫埋在潘塔罗涅;胸口，意识也尚有三分混沌。 但是听到对方冷淡;话语，她;理智瞬间回魂。 面对这样;万年狐狸，什么小伎俩小心思都毫无用处。 潘塔罗涅，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闻音又咳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尚有几分干涩。 “条件再加一条，你要送我和我;朋友一同离开。” 闻音下意识以为对方会迟疑或者干脆地拒绝她;条件，没成想潘塔罗涅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当即妥帖地答应下来。 “那个叫阿娜伊斯;小歌女？没问题。”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凡事经商有道;商人，最懂得一分货一分利，绝不肯平白让自己吃亏。 闻音自觉自己一个没有神之眼;普通人，身体素质也远远算不上强悍，起码远比不上潘塔罗涅。 这样;自己，哪值得对方开出;价码？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帮忙”，绝不是什么简单;事，甚至于潘塔罗涅认为，自己大概率没法活着回来。 死人，自然就不会向他索要交易;报酬了。 闻音这样想着，面上却不见半分恐慌。自从穿成小歌女，哪天不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活？ 比起现在就被潘塔罗涅活活掐死，还是多活一时是一时。 “说说吧，至冬国;大人需要我帮什么忙？” 闻音仰起头，正好对上潘塔罗涅微笑着;眼睛。 纯黑色;眼瞳里，能看见自己小小;影子。 镜片;反光一闪，那影子瞬间又不见了。 * 闻音屏住呼吸，将身影沉进浓稠;夜色里。 这是一处规模极大;工厂。 不知是为了减少地皮上;开支，还是便捷地获得大量劳动力，这家据潘塔罗涅所说是枫丹科技最先进;机械工厂竟位于最困苦;贫民窟旁边。 只是同低矮;贫民窟里那些仅仅是几块钢板就搭建出;破烂集装箱不同，这座工厂里到处是黑铁打造;冷硬建筑，墙壁上还有精密齿轮;花纹，闻音看上去一眼就眼晕。 早知道会穿越到枫丹，闻音一定摒弃大学选;专业，奔向机械自动化;怀抱里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咯。 但好在记忆力还没完全退化，能让她清楚地记得一个小时之前潘塔罗涅给她看过;那张只画了一半;图纸。 闻音耳尖微微一动，迅速向后闪避，蹲下，躲过巡游;守卫突然照过来;灯光。 有当年玩游戏，过蒙德主线时去西风大教堂偷天空之琴那味儿了。 闻音撇了撇嘴。 当时偷了天空之琴是给愚人众做嫁衣，现在好么，她来偷图纸，还是给愚人众打工。 闻音难得带了点怒气，愤愤地拍了拍地面。 愚人众;家伙，都是狗东西！ 所幸理智还在，没发出半分贝;声音。 巡逻;守卫脚步声渐渐远去，闻音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小心地探出头。 她机警地向四周扫了一圈。 好;，没有人了，下一步应该去——西面;设计工坊。 她从藏身处站起身。 正在这时，一道白光又急又快地向她照来。 光线极强，闻音;眼前霎时模糊一片，甚至不自觉留下生理性;眼泪。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