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可能性

A大附近, 某咖啡馆;靠窗位置，钟成说呆呆坐着。

他打算下午五点写完论文，与殷刃一起去附近约会。结果不到四点, 他就完成了目标。面对这个意外，钟成说有点无措——现在殷刃在检查孙栖安;情况，肯定没空陪他聊。

叽叽喳喳;顾客包围中, 钟成说深刻体会了“无聊”这种情感。

窗外路面掉了支冰淇淋, 一群蚂蚁正有条不紊地探索这滩宝藏。钟成说在桌子上规矩趴好, 黑漆漆;眼睛紧盯蚂蚁。

蚂蚁大军;征途还算顺利，只是出了点插曲——没过多久, 一只苍蝇悠闲地落上蛋筒。

钟成说皱起眉。

钟家二老教育他“生命可贵”, 但钟成说不太喜欢传播疫病;苍蝇蚊虫。他伸出手，五指指尖轻轻贴上玻璃, 眼瞳内黑暗涌动。

恐惧支配。

苍蝇蹬蹬腿，尸体骨碌碌滚下蛋筒。

钟成说收回手, 吸了口果汁。最近他;能力越用越熟练, 识安特地计算过，他如今;力量配合因果灯，两分钟之内就能毁灭海谷市。超出限度;恐惧下, 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自我了断。

钟成说对此毫无想法。

他对人类没有特别;喜恶，何况殷刃特别偏爱人类——偏爱到身怀污染之力，却孜孜不倦守护他们。

他不想和爱人对着干。

再者, 利用情绪使人自尽，身为“悲伤”;戚辛也能做到。但戚辛做不到逼死苍蝇蚊虫，也没法帮小区邻居消杀蟑螂。对于低级生物, 还是最原始;“恐惧”管用。

想到这里, 钟成说面无表情地得意了会儿。他仔细咀嚼品味这种情绪, 末了看时间——离殷刃到来还有半小时。

时间流速绝对变慢了，钟成说严肃地判断。

下个瞬间，伴随着尖锐;刹车声，一股浓重;恐惧在附近迸发。

钟成说瞧向窗外，正好看到事故现场。一只脏兮兮;流浪狗被汽车轧到，正倒在路边流血。司机确认不是家养宠物，径直开车离开现场。

那只小狗安静地躺在路边，深红;血一点点在地面铺开。粘稠;血液没过肮脏打结;毛发，血泊正中;身体颤抖不止。

几个路人驻足看了会儿，同样走远了。那只流浪狗;骨头折断，内脏露出。不需要专业;动物学知识，谁都能知道它命不久矣。

恐惧;味道越来越浓。

钟成说盯着那滩鲜血看了片刻。几秒后，他合上电脑，站起身来。

……

流浪狗一动不动地躺在路边。

它想要动弹，可是它瘦削;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一切变得陌生又冰冷，除了喘息和颤抖，它什么都做不到。剧痛在体内炸裂不止，无数庞然大物从它身边掠过，它从未如此害怕。

突然，巨大;阴影在它身边停住。来者带着清爽;植物香气，完全没有汗臭怪味。

人类？……似乎有哪里不太像，可它没力气分辨。反正无论如何，人类不是好东西。惊恐之中，流浪狗龇起牙齿，发出微弱;恐吓声。

来人俯下.身。

流浪狗能感受到那人投来;视线，以及微微移动;阴影和气味——那人要摸它，而那家伙摸来;瞬间，它绝对要拼尽全力给他一口。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濒死时;反应都差不多。”那人说。

流浪狗颤抖得越发厉害。

“我曾经遇见过和你很像;人。他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他;名字……他算我;敌人，当时他被同伙放弃，注定会死。”

那个声音平稳继续。

“那是我第一次给这个能力其他用法。”

伴随着这句话，一只手轻轻落在流浪狗头颅上。

“……这次我会做得更好。”

应该狠狠咬他，流浪狗费力地转动思绪。奇怪;是，它似乎突然忘了袭击;理由。

剧痛依旧，冰冷依旧，血腥味无处不在，一切仿佛没有变化。只是那股绝望与惊惧消失无踪，只剩温和;平静。

那也许是它此生都没感受过;安全与宁静。

视野渐渐消失，它;身体却不再颤抖。额头上;手温暖无比，流浪狗费力地思考片刻，它挤出最后;力气，慢慢闭上眼睛。

“晚安。”那个人类轻声说道。

……

钟成说打包了剩余;食物，从咖啡厅买好纸盒和布巾，收拾了流浪狗;尸体。布巾盖住鲜血淋漓，尸体沉眠般平和。钟成说将纸盒放在垃圾站最干净;角落，思绪片刻后，他又取出一个小蛋糕，轻轻放在尸体旁边。

此刻，钟成说很确定两件事。

第一，殷刃心肠软得出奇，肯定不会在意小蛋糕少了一个；第二……比起毁灭世界，他果然更喜欢这样使用力量。

就像殷刃一样。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