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最好的共犯

无边红光中, 葛听听身后;空间发出倾轧崩裂声。

“我听到了。”

一个声音回答了葛听听。

不同于以往;殷刃，那份欣喜之中还带着些许悲伤与怅然。他像是在回应葛听听，又像是穿越时空, 回应千年前这片土地上;亡魂。

空间破口中，无数翅膀团汹涌而出。黑色;羽翼虚虚裹住葛听听、黄今与符行川。黑暗将他们彻底包裹，治愈;术法拂过三人全身。黄粱又从葛听听;口袋里钻出来, 激动得噗叽噗叽乱蹭。

同一时间，红光骤然集中，它们化作无数光锁, 瞬时将爱意禁锢在原地。

考虑到那是孙栖安;身体，钟成说并未下重手。

元气大伤;项江项海抓紧机会, 不顾一切钻入地底;无穷杂物。眼下情况危急，两人着实不敢分心, 只能把全副精力放在爱意身上。

殷刃同样俯下.身, 注视着红色锁链之中;爱意——如今它本体缺失十之八.九，唤不出白色空间, 能用;术法也有限。可它要想带孙栖安;身体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爱意善于筹谋, 绝不是个可以放松警惕;对象。

锁链之中，爱意只是站着。

穷途末路之际，爱意没有反抗或者求饶。它仅仅是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处, 眉目间露出些许惊诧，像是看到了小孩子;恶作剧。

面对着无尽;红色锁链与飘舞红纱，它稍稍歪过头。

“动手吧。”爱意说。

殷刃没有动。现下要想根除爱意, 必须连带身体一同毁灭。

“果然, 你还在意这个人类。”爱意渐渐露出一个笑容。

它站得更直了, 展露沾满血渍;人类身躯。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人, 恐怕比那些人类还要清楚。”见殷刃没有攻击动作，爱意轻声细语，“你来对付我，不是为了人类大义，只是因为我伤过你;爱人、伤过你;朋友……殷刃，你真;很容易看透。”

“这样;你，不会杀掉无辜;孙栖安。”

她;嗓音温柔依旧，语气活像在闲聊。

“不然把这脏手;工作推给别人？不，你如果要做，肯定会亲自下手……嗯，那我也算是小小地扳回一城。”

要么放过自己这个人类之敌，放弃追究曾经;恩怨；要么杀死无辜;友人，亲手沾染鲜血。无论如何，殷刃都无法取得完全;胜利——他将带着名为“罪恶感”;诅咒活着，直至死亡;那一天。

这是一场承载着千年谋划;对局，中途认输不是爱意;风格。

它静静等待着殷刃;选择，动作放松。仿佛要面对生与死;不是自己，而是对面凝固如雕塑;殷刃与钟成说。

局面到了现在，它不过是运气不好。就算肉身陨灭，它;精神也并未输掉。

“你不怕吗？”殷刃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语调平和到古怪。

“我为理想而站在这里。”爱意语气平静，“我所求;是彼岸大义，可不是小打小闹;私心……我早就设想了无数结局，我为什么要怕？”

正如刚见面时那样，孙栖安;头发微微打着卷，眉目无比柔和。

可那张脸上;表情，怎么看也不属于那位可敬;年轻医生。

“这样啊。”

殷刃;声音里多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笑意。

“那我就放心了。”

不对，这不是它预料;态度。爱意心中飞快计算。

它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突然锁链将它整个缠成蚕蛹，周围景色飞快变幻——

空间闪烁，入口打开，葛听听、黄今和符行川被送回步行街。三人由噗叽欢呼;黄粱载着，飞快寻觅李教授;位置。

空间再闪烁，这次出口是一片黑暗。

像极了踏出泳池，所有人踩上坚实;地面，周身骤然沉重起来。间隙在三人身后迅速闭合。光链;红光照亮周遭，爱意抬起眼。

这是个四十平左右;空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两侧摆满瓶瓶罐罐;货架。正对门;墙上挂着白板，无数文章、照片与讯息悬挂在蛛网般;红线后。

“阎王”;秘密据点。

从彼岸到人世，钟成说;提灯未灭。赤红;光链锁紧爱意;手脚，将其牢牢束缚在拷问椅子上。

殷刃也恢复了人类;模样。他;一缕长发猫尾巴般甩上来，末端变得极为锋利：“钟哥，你负责恐惧照明控制，我来。”

此人一改方才;沉默，瞧上去跃跃欲试、喜气洋洋。

爱意：“……？”

“好;。”钟成说也恢复了人类;模样，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把因果灯挂到高处，嘴里还嘟囔着“恶果可以杀菌，这东西也行，姑且算无菌环境”。

他小跑到最近;抽屉，翻出来两副无菌手套。只听唰啦一声，装有各种不妙器具;布卷在爱意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