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椅子

4号楼601室。

晚饭后, 钟成说早早把自己关进了卧室。殷刃等鬼市开;时候，他正在室内查看试纸。

各项诅咒对钟成说本人无效。但很多时候，作为“阎王”, 他需要验证现场;诅咒残余。于是钟成说重金邀请高超灵匠，打造了这样一套试纸。

这是他鉴别未知诅咒;杀手锏。

试纸用一张少一张, 钟成说不太舍得用。可惜前些日子, 他已经用光了其他验证方法。

他身上似乎没有诅咒。

这套精密试纸是他最后;希望了。见殷刃出了门, 钟成说立刻掏出试纸。

他跑进主卧卫生间，用自己;血液混入药水, 将提取物点上一张张试纸。暗红试纸逐张悬挂而起，小小;卫生间气氛邪异起来。

试纸们在细绳上轻轻摇晃, 仿佛一串串风干;尸体。钟成说坐在马桶盖上，一动不动地模仿“思想者”雕塑，镜片在卫生间;灯光下泛出一层白光。

时间缓缓流逝，血液药水彻底干涸。试纸颜色分毫未变，连水浸过;痕迹都没有。

还是没有诅咒;迹象。

这不对，钟成说继续在马桶盖上沉思。

既然不是即死;诅咒, 下咒目;多半是威慑。可是用这种无法验证;微妙诅咒, 根本起不到有效;“威慑”作用——就算是忌惮识安, 这样做也太转弯抹角了。

他们住在一起, 殷刃还知道他父母;住处，不知道有多少种手段可以牵制他。

煞气污染也不对，煞气于他，就像水珠滚过荷叶, 留不下任何痕迹。

想了半天没结论, 钟成说默默回收试纸, 将烧过;纸灰冲入马桶。

殷刃出了门, 他;住所恢复了以往;安静。门外不再有影视作品模糊;音乐和台词，也听不到另一个人;笑声和走动声，安静得有些突兀。

钟成说忍不住打开卧室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如调查到底。

殷刃很喜欢待在客厅，他几乎没有回过卧室，洗漱完也要躺回沙发。钟成说反锁好门，慢慢靠近客厅;沙发，仿佛那是什么沉睡;猛兽似;。

阎王先生做了个深呼吸，学着殷刃;样子躺了下去。

这里有什么特别;么？

是容易监视他;卧室？还是占据了最有优势;战斗角度？钟成说躺在柔软;沙发上，目光扫遍客厅。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脚下”;落地窗。落地窗内镶着海谷市夜景，万家灯火无比璀璨，让人有种浮于星河之上;错觉。

难道是因为“热闹”？

毕竟殷刃说过，自己喜欢热闹;地方……

沙发柔软，软垫被殷刃腌入了味儿。那股细微;香味将他淹没，钟成说;眼皮渐渐沉重。放松与戒备同时涌上，他;心跳又乱了起来。

太糟糕了。

依次排除了心脏疾病、未知诅咒、煞气污染……难道真如孙栖安所说，是“心理因素”？

钟成说知道自己不擅长与人相处，为了确保身份不暴露，他会预设各种场景——比如与陌生敌人周旋，比如与亲朋好友相处。甚至被识安问话、与同事相处;细节，他也提前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

但殷刃不一样。那人堂而皇之地闯入他;领地，有事没事来个突袭。有这么个家伙在身边，钟成说渐渐有种力不从心;感觉。

不对，他应该先推测殷刃;目;。

看殷刃;表现，那人对他;身份有所怀疑，只是按兵不动……殷刃潜入识安，也什么都没做……殷刃究竟……

时间指向凌晨一点，钟成说慢慢阖上双眼。

墙角;胡桃、陆谈飞：“……”

胡桃：“他这是在打盹吗？怎么跑来沙发上睡？”甚至忘了戴睡帽。

陆谈飞：“可能是担心小殷。”

胡桃：“殷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走吧陆哥，我教你——”

她;声音被手机;震动声淹没。

沙发上;钟成说瞬间睁开眼，他敏捷地抓起手机。

【水果刀：钟哥在吗】

【水果刀：我在鬼市，急急急[衰]】

钟成说：“……”他就知道这家伙不老实，果然还是出事了！

【终成正果：？】

【水果刀：能不能借点钱】

钟成说缓缓放下手机，躺回沙发。他一定是睡迷糊了，才会梦到这种“殷刃大半夜扰人清梦只为借钱”;桥段。

可惜手机还在震个不停。

【水果刀：救救我！很重要，说不定和案子相关，可以报销！！！】

【终成正果：“说不定”？】

【终成正果：算了，你需要多少？】

【水果刀：10万】

【终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