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无声的诀别

山中，淡淡的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但充斥着压抑。　一直到晌午，匈奴军队的袭扰就越发频繁，也许意识到了汉军抵抗的有气无力。　若瑶在山头站了很久，眼睛就一直盯着山洞口的几百伤兵。　卫青在的时候，这些伤兵还能带上，毕竟人多势众还能保护他们。　不管突围与不突围，这群伤兵最终的结局是悲惨的，没有之一。　“若姑娘，大批匈奴人正往山里集结。”王麒麟显得很悲观：“弓弩箭矢都快消耗完了，看样子要抢山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若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路只有一条：“再等一个时辰，突围！”　王麒麟指着洞口的伤兵：“那，那他们怎么办？”　“没有办法。”若瑶眼神坚定：“我知道告诉他们实情太残忍，但没有选择。”　王麒麟内心五味杂陈，虽然自己是后来才加入期门军，但毕竟这么多年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他培养训练的，还有一部分是他亲自从边疆招来的。　见王麒麟左右为难不知所措，若瑶提剑就向洞口走去。　“你干什么？”王麒麟惊恐，他知道若瑶下去要说什么。　若瑶转身看着大胡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怀疑伊稚斜不会上当，他们很快就会进攻。”说完，转身就毫不犹豫的向洞口走去。　王二狗的死让大家对伤兵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这个山洞虽不大却是避风港。　见若瑶来了，伤兵们有的拄着手里的收缩长矛，有的在同伴的搀扶下蜂拥过来。　卫将军的副将来了，肯定偷袭王庭的卫将军也该打回来了，或者有话要说。　“若姑娘，是不是将军杀回来了？”一名伤兵看上去有些小激动。　若瑶扭头看了看站在洞口不敢进来的王麒麟后思量片，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士兵从若瑶和王麒麟的脸上似乎看出了什么：“是不是匈奴人进攻了？”说完就很激动的扭头环视其他伤兵大声道：“虽然咱们缺胳膊断腿，但还能拉弓射箭。”　“不是。”若瑶淡淡说道：“他们回不来了。”　若瑶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伤兵们顿时呆若木鸡，回不来，就是突袭失败？　“王将军，王将军。”伤兵喊了两声洞口低头傻呆的王麒麟，从王麒麟的反应及状态中，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就都沉默了。　若瑶此刻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们准备一个时辰后突围。”话闭，若瑶还真不知道如何往下说，难道要告诉他们要抛弃他们吗？　伤兵们有些垂头丧气，脸部变得僵硬。　“都是大汉的好儿郎，怕什么。”王麒麟忽然底气十足的从洞口快步走来：“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咱们期门军曾经是陛下的亲卫，怕过谁？”　“没有！”伤兵们忽然大声应答。　王麒麟眼圈儿泛红，明显能看到晶莹剔透的泪在眼里打转：“兄弟们，从进入期门军一刻起，卫将军就教导咱们要不怕死，只有咱们不怕死，敌人才会胆怯。”　“将军，不用说了，感谢你，感谢卫将军，我们都是孤儿，要不是将军收留，想必早已饿死荒野。”伤兵饱含泪水：“能与兄弟们并肩作战是我们的荣幸。”　马上就要突围，对于这些伤兵后面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多了反而影响士气。　王麒麟抬起拳头挨个在几个伤兵的胸口捶了一下：“不说了，都是大汉好儿郎，平日卫将军怎么教导的就怎么做。”说完，大声问道：“懂吗？”　“诺！”伤兵们回答怒震整个山洞。　王麒麟还是没忍住眼中的泪水：“兄弟们，来生还做好兄弟。”为了不让兄弟们看见，说完就毫不迟疑的转身向洞口走去。　没有多余的感情色彩，却无声胜有声，大家心里明白就行，这是他们的使命，这是士兵的归属，这是期门军的阶段性结局。　王麒麟将所有的弓箭箭矢留给了九百多名不能走的伤兵，能走的全部带上弩。　若瑶走到山坡上的制高点，见王麒麟背对自己正在难过：“我还以为你们期门军都是一群没有感情的！”历史上只提过卫青创建了期门军，后改为羽林军。　王麒麟迟坉片刻转头安慰道：“别想太多了，这是他们的使命。”　“我想的不多，毕竟我认识你们也才两天。”若瑶很纳闷，王麒麟居然还安慰她。　王麒麟怂了怂肩，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山脉道：“本将带一千人从正面应敌，你带其他人选一个最薄弱的地方突围，一直向南走，就是上谷郡了。”　“你的安排很好，本姑娘看来也活不过明天了。”若瑶说完冷笑，王麒麟毕竟没有草原作战经验：“分兵则谁也活不成，而且只能往北走。”　“往北？”王麒麟不解。　若瑶向前两步：“匈汉边境这会儿估计早已被匈奴人封控，如若上谷郡无人接应，两千人的队伍在草原上目标太大，回去很困难，当然，前几日回撤兴许还来得及，现在匈奴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怎么可能放掉到嘴边的肉？”　偷袭成功了又不跑，随着卫青打击的深入，时间越来越久，战略行踪逐步暴露，再次发动突袭偷袭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伊稚斜在安排围歼的同时，已下令各部落严密戒备，左贤王下属的十几个小王也派兵封控了边境，卫青军团基本暴露在草原。　不得不说，卫青的胆子确实大，换作匈奴，百年来又有谁敢深入汉腹地劫掠？当然，如果真有，早就被沿路的各太守、驻军给围了，更何况卫青还在草原腹地倒腾了近十天，来时可以势如破竹，回去恐怕就是秋风落叶。　王麒麟听后眉头紧锁：“将军如若不去选择龙城，我军不用多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