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
是徐俟清的目的尽头。 她来到酒店房间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确认没人后刷房卡进去,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件纯黑西装外套。徐俟清观察了一下,屋子很整洁,只是床铺有躺过的痕迹。 她揉了揉有些昏痛的头,那就先从床铺打扫起吧。 将白色被罩换下后徐俟清忽觉一阵呼吸困难,接着是一阵天晕地眩,她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倒在地上的她好像听到了滴的一声,然后是有人轻拧门把手的声音。 徐俟清费力睁开眼睛去看,高大而瘦削的成年男子的轮廓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中。长得好看,颈上有痣。 穿着白色衬衫袖腕挽起的人愣了一瞬。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打量着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人。 那双眼睛充满了疑惑。 肖明树认出了她。 “你怎么在这儿?”他似乎在忍着丝怒意,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听来更是压抑,是深泉流经的冷玉般凛冽。 徐俟清的思绪仍旧十分混沌,却下意识站起身往外逃着。 眼见着身穿一身洁白裙装、眼神慌乱的人瑟缩着退逃,肖明树转身快走两步,不由分说地将她重新拽进屋内,一条浅白的疤痕攀爬在他青筋凸起的左臂。 他似乎有些醉意,微垂下头去寻找徐俟清的眼神,“说一说,为什么穿着睡衣在这里。” 徐俟清眼里蓄着泪不肯与他对视,脑海里忽然闪过检察官的徽章,酒店里的觥筹交错,发苦的矿泉水以及马余豪不自然的神态。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没等到答案,肖明树又低低地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他以为她还在学校,不曾想过会在繁华的庆京见到她。 “有人要陷害你,我不能在这里,我得出去。”徐俟清就要去拧开门把手。 “陷害?”听到这个词语,肖明树顿时明了。 他正欲再问些什么,余光忽然瞥见楼下似悄无声息地开进了几辆警车。 再一回头,徐俟清已然跑走了。顺着打开的房门往外看,酒店其他房间里也间或跑出些衣着凌乱的男男女女。应当是警方收到举报的扫黄行动。 肖明树感到头疼欲裂。方才想起晚饭在酒店用的餐里应该是被下了药。 没想到自己受认识的检察官高廓的托付,到庆京私下查他主管的张修死亡案,这才刚住进有牵涉的亨运酒店,就被人如此大费周章地“照顾”。 当初张杳鹤突然消失,他放弃了在庆京的大好前程,回到她的家乡云山市找了五年都杳无音讯。 而猝死的张修,正是张杳鹤的弟弟,或许事件之间会有关联。 他脑袋混沌一片,恍惚间又想起徐俟清模糊的泪眼。那个小鬼去哪儿了? 肖明树拿了件外套有些跌撞着出门,正遇上警方押着抓了现行的交易现场中的男女往楼下去。 整个酒店此刻灯火通明,山水厅里挤满了被抓到的人。有蹲伏着低泣的,有搂着双臂眼神四流逃窜的。似乎还有几个干枯不成人形,一看便是瘾君子的人混在其中。 他尽力去寻着徐俟清的身影,幸而没有在被抓的人看见她。肖明树轻舒了一口气。 警车已开走大半,眼见着这场行动将要收工了。肖明树捂着愈发疼痛的头转过身正欲上楼,却忽然逢见酒店草坪外徐俟清正被警察带着迎面而来。 不能管。 不该管。 肖明树告诫自己。但头疼得有些不正常。 万一徐俟清已经走错了路,那她被带走后将要面临的就是治安处罚。那个在春日阳光下与他约定要成为检察官的人将幻灭。 两人将要错身的瞬间,有一朵水红色的浮花坠在肖明树脚下,他侧着头看过去,正对上徐俟清泪水晶莹飘忽看向他的目光。女孩嘴型似乎还在说着:不要管。 她哭起来的神态太像那个人了。 肖明树低咒一声,“该死。” 下一瞬他的身形挡住了他们的路。 “什么事儿啊警官?”他故意做起流里流气的做派问,“这我女朋友,你们抓错人了。” 肖明树用手中的西装外套将徐俟清暴露在外的肩膀裹住。 “什么情况,解释一下。”那位年轻些的警察眼睛意指徐俟清的衣着。 肖明树轻笑着镇定说道:“和女朋友吵了架,她一气之下衣服也没穿好就跑出来了,我这不出来找她来了吗。” 徐俟清被他揽进怀抱里,胸膛温热的,能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