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
长洲给谭回风写的信石沉海底没有一点儿回信,按照朝律,他该回来给徐行守三年,但他不仅没回来,连葬礼都没出席。 徐行去世已有三个月,他一次都没问过,果然最毒负心人。 午间长洲刚醒,云昭进来传话,"姑娘,二公子给你带来一人,说查东西打架都十分在行,让您随意用,人十分可信。" "妈妈,您别忙了,让荻花和青云来做这些吧。"长洲让云昭扶着自己起来,云昭给她换上衣服,和荻花一起把她抱在轮椅上,春和跳到她怀里坐着,今年春和已有11岁,还很健康活泼。 云昭不听她的话,依旧推着她去院子。青云带着章程进来的时候,长洲已在梨树下坐了许久,这会儿还是春天,有些冷,她盖着薄毯怀里有只猫。 她和以前比起来长大了许多,上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她十二岁时骑马从自己旁边跑过,那会儿她那么活泼,怎么短短几年就成坐在轮椅上的残废? 章程心里有些不忍,不敢再看她,只能低下头行礼。 "起来吧,我没什么规矩,等我想好了叫你做什么你再去做。" 她的嗓音依旧温和,章程立在她身旁,看着她瘦了许多的脸上泛着笑,仿佛一切都没变。可她苍白孱弱,精神恹恹的,头发就那么散着,面容中带着明显的病色,浑身上下都带着疲惫感。 "你叫什么名字?" 可她嗓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柔和得像空谷和风。 "姑娘,我叫草野。"章程隐瞒了自己的原名,只说了自己给自己取得新名字。 "草野。"长洲重复,"挺好的名字,你如今几岁了?" "回姑娘,二十一岁。" 长洲又问:"草野是你的字,还是名?" "是名,家里没有父母,也没有师父,所以没有字。" 长洲终于抬头看他,"没有也没事,草野就很好。" 章程与她对视,漏出友好的笑,长洲觉得他亲切,仿佛在哪里见过,遂回之一笑。 眼含明光,温柔亲和,丝毫没有颓废感,章程心里终于放下心来。 "你会向二哥哥汇报我的一言一行吗?" 章程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姑娘让我汇报什么,我就汇报什么,不让我说的,我一个字都不说。" "你很聪明,这就是我的意思。"长洲特别满意他,低头摸起猫来。 有一朵梨花落在她的发上,章程想帮她取下,可又不敢冒犯,脚步动了两下,只是离长洲更近了点而已。 冯士临几乎每天都来看她,从早上长洲睁眼时就在,等长洲要歇下他也没走。谭揽月与徐棠观也每日都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只要冯士临来,她们就不来。 长洲并不讨厌冯士临在,相反她已经习惯冯士临在自己身边了。好像只要两人一见面,就会一直在一起玩儿。 有时他会给长洲梳发,有时候会抱着她出门走走,说的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废话,长洲再傻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今日长洲沐浴完,冯士临把她抱到塌上擦发,他现在除了不亲自给长洲沐浴,几乎是包揽了徐行对自己做的所有事。 "冯大哥,你可真忙呀。"长洲笑着,"我没醒你就在,我睡下你才走,你倒不如住这里算了。" 冯士临手里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但他不说话。 有话就说清楚,对于长洲来说没有不能捅破的窗户纸,她继续开口,"为什么要对我好?你心里怎么想的?" 冯士临叹气,"我喜欢你,我想照顾你。" "哦。"长洲依旧是往日的模样,一点儿也不意外,"你眼光真好,我是挺值得人喜欢的。" 冯士临也笑,他看着明显清瘦许多的长洲,郑重的问,"你愿意同我成亲吗?这样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你。" "你现在也挺光明正大的,你还想怎么光明正大?"长洲拿过他手中的帕子,"今日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吧。" 冯士临楞住,有些不知所措,"你是不愿意吗?" 长洲点头,"对,但我不愿意的是成亲,而不是不愿意和你成亲。我现在不想这件事,只想杀人。" 冯士临看着她,伸手抚去落在她脸颊上的水珠,"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那你现在开始了吗?"长洲不依不饶,"你为何还在这儿与我谈情说爱?" 冯士临脸红,低下头不敢说话。 "你现在就去做,我要你让谭回风身败名裂,我就在这里等你,你明天就去好不好?"长洲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