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
一块坏了的砚台受冷眼,叫我怎么忍心。" 章琦言握住他的手,"哥哥,我们在家中受到的冷眼还少吗?再如何她们也不会打我,哥哥你不一样,他们平日使唤你就已经是习以为常,就不要因为一个砚台再被讥讽了。" 章程答应。 "小畜生,你终于回来了,钱呢?" 一道十分刻薄的声音传过来,章琦言一抖,章程抬步站在她面前。 "母亲。"他俯身请安。 "钱呢?" 章程把钱袋递出去,又为自己解释,"母亲,这是买了两套文具后所剩的。" 楚南夺过钱袋,点过数后让他继续接任务后便带着下人走了。 章程送走她,又安慰章琦言,"你别怕,如今我为她赚钱,她不会再无故打你。" 章琦言脸上都是汗,显然是被打怕了。声音发涩又带着后怕,"哥哥,她想教训我,没有理由也会有理由。就算没有理由,她也依旧会打我。" 章程叹气,姨娘没用,主母刻薄,妹妹年幼胆小。自己好歹是这家儿子,虽然是个庶子,却要像普通人一般出府为主母赚钱。 他从五岁就被逼着习武,十二岁为师傅做一些脏事。现在十四岁,手上的血多得数不清。偌大一个章府,主母无能,还要剥削庶子,说出去能让人笑话死。 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再过上几年,就带着姨娘和妹妹逃出府去。师傅给的任务频率不高,他瞒着主母,还去了千秋阁学习。虽艰苦,但每次任务都比主母给的轻松,报酬也不少,还有人替他瞒着,他心里乐意得很。 他现在心里就盼着皇上哪天查到自己府上,反正这府里全是蛀虫。表面风光不再,内里更是肮脏不堪。 他和章琦言保证,日后一定会接送她上学,让她宽心。章琦言心疼他,但又想让他放心,便和他说每日起早去学堂,让他不那么赶时间。 章程同意,然后回了屋子。 他关上门窗,拿出长洲给的福牌仔细端详。福牌不算大,就像婴儿手掌的一半大小。上面刻的是童子抱莲图,再仔细想想,上面的童子和今日撞到自己的女孩儿挺像。 在福牌的右小角有一个小字:杳。 章程猜测应是那小童名字中一个。 背面刻着《春泛若耶溪》后半首:潭烟飞溶溶,林月向低后。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 把原先福牌的的绳子解下,他找个绳子重新系好,挂在脖上,用衣服掩藏住。 倒不是为了娶妻生子,日后带姨娘和妹妹出府用的钱多着呢,这福牌好,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他要贴身保管。 徐行和长洲坐在柿子树下,长洲从地上捡了个小小的绿柿子玩儿。 又把今天在文德楼撞人的事儿说了。 徐行挨着她坐下,长洲靠在她肩膀举起柿子顶在头上,"娘,你看柿柿如意!再来点儿花生就是‘好柿花生’!" 徐行搂着她,还在想她方才的话。在楼梯口撞到人,这要是摔下去了可怎么办? 她看着长洲的手脚,虽都是好的。心里的那口气也不敢松。 风吹得柿树叶子簌簌地响,长洲还在絮絮叨叨,徐行催促她快休息。 第二日一早,长洲不要人催,爬起来换上青衿梳头。徐行拿上褡裢装上文具,牵着长洲去用早饭。四人上了马车驶去学堂,马车不可径直去学堂停在外边。 徐行婉娘拎着各自女儿的褡裢步行进入,云昭抱着两份六礼束脩,袋里都装有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与干肉条。 送长洲进门前,徐行拿出帕子给长洲擦脸擦鼻涕,整理衣襟,又低低叮嘱她:"里面有许多人,见了人不要怕,鼻涕出来用帕子擦拭,不要总吸鼻子。姐姐做什么,你也做什么,不要忸怩。" 长洲一一应下,待学官喊了名字,徐行拍拍她脑袋让她赶紧进去。 长洲第一次这么规矩,和谭揽月一起束手束脚的走进去挨着彼此。不一会儿学官念到徐棠观名字,徐棠观一脸轻松走进,抬眼一扫看到长洲靠墙,谭揽月旁边虽有位置但空隙不多。 她轻声让谭揽月旁边的姑娘挪点位置,那姑娘瞪了她一眼不理人。徐棠观想挤进去那姑娘又用胳膊使劲,徐棠观只好溜到长洲旁边,把长洲往谭揽月方向挤,愣是挤了进去。 那刚开始的姑娘自然被挤了过去一截儿,狠狠瞪了徐棠观一眼。 学官还在念名字,徐棠观低声向那姑娘赔不是。 那姑娘不依不饶,也低低回问,"先来后到,怎的平白无故挤人!" 谭揽月也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