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后宫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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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斋宫一行,抛开各种外在形式不提,其实本质上就是借由供奉传国玉玺来为大秦祈福。
不过,别看辛夷将此事说得很轻松,好像稚唯此行只需要带上她自己,其他什么都不用干,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却是费时又费力。
单说稚唯自己。
她先要提前和奉常见上一面,倾听一遍“居斋宫之几大注意事项”,并牢记于心,再由太卜算出上好吉日,待彻底得沐浴焚香过后,这才能和其他祝者一同移步斋宫。
奉常的属官里,掌管礼乐的太乐,负责具体祭祀事务的太祝,主管祭祀食物的太宰等人,更是忙得团团转。
等真正去斋宫那一日的前一晚,稚唯要暂停饮食,住在奉常给安排的居室里,迎接属于她的隆重待遇。
当然,这是夸大的说法。
但与稚唯平日里进出总是喜欢一个人,或者最多带上辛夷一个侍女相比,现在她被十几位美貌纯洁的小姐姐围绕着小意服侍的待遇,足以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系统已经自觉屏蔽了视野,但为了安全起见,它打开了小伙伴的健康监测数据,然后陷入极度困惑中。
“阿唯你体温为什么……不是、你脸红什么呀!”
浴室里热气腾腾,水声潺潺,侍女们身上的轻薄单衣很容易被浸湿,稚唯匆匆收回眼神,对系统回以高深莫测的回答。
[你不懂。]
系统:“……”
有时候当一只统真的是挺无助的。
稚唯对祭祀流程一窍不通,只能全程像个真人玩偶一样任由侍女们为她梳妆打扮。
从最初的清水浴到鲜花浴,从一开始只用香皂清洁,到最后完全浸泡在飘有柏、椒等象征避邪、长寿、平安意味的特殊汤池里……
光是沐浴就花了四个时辰。
稚唯已记不清中间换了多少次汤水,她又换了多少次寝衣,后半夜始终挣扎在昏昏欲睡与饥肠辘辘之间。
直到一行人踏着第一天清晨第一缕熹微晨光抵达斋宫时,饿得嘴里直泛酸水的稚唯才终于吃上自己的第一口饭。
——葵菜豆腐汤。
素得直接把稚唯干沉默了。
她倒不是对此汤有什么意见,早餐吃点清淡的挺不错。
她是不由得想到:之后在斋宫的几天里,不会顿顿都是这个标准吧?
并且稚唯深刻怀疑,若非她早前已经把豆油法搞出来,让大家能够有素油吃,怕不是现在这碗汤里一点油花都不会有吧?
绕是稚唯提前做过心理准备,见状依然还是想要叹气。
天可怜见的,她还在长身体呢,生理上对营养的需求是心理无法控制的啊。
当稚唯像个吉祥物似的跪坐在祭台边,为打发时间,已经无聊到一边把祝者们的祷祝声当背景音乐,两眼往上瞄,偷偷观察和氏璧雕琢而成的玉玺长什么模样,一边在心里开始思考起在
斋宫开小灶的可能性有多高时。
后宫开展了一场小范围的议论。
起因源于谖年公主。
哪怕之前稚唯已是将有关女子生理周期的知识对公主倾囊相授,然而几千年的时间鸿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谖年公主仍然觉得自己像在听天书一样。
一方面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稚唯教的测算公式,另一方面是因为认知上的陡然转变。
妇人竟然还有最容易孕子的时间?
而且这是能够被预算的?
像、像筹算谷粮那样算出来?
好在谖年公主长于宫廷,又在李斯主动与秦王政结为亲家时,被双方定为李由之妻,脑子里不只有珠花首饰。
哪怕她不清楚夏稚唯身上具体有什么神异之处,但父王、长兄等人对夏稚唯的重视态度,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因而谖年公主并没有认为稚唯是在故意唬弄她。
相反,若此事为真……
这位女官口中的测算公式,其价值远不只是简单的帮助妇人孕育而已。
于是,谖年公主一面掐着时间在家和李由积极备孕,同时又忍不住回宫和女性长辈们谈起此事。
她就算后期真怀上了,也只是单独的个例,很难说其中有没有运气的成分,不足以证明夏女官的话。
还是得多有几个事例,能一同论证才好。
谖年作为宫中年长的公主,虽不如年纪更小的阳滋得宠,但都是几位夫人看着长大的,因一人行止落落大方,对自己的阿父敬爱大于畏惧,秦始皇对她们的感情也远比其他女儿深厚。
这从封号中就能看出——
“滋”有繁荣、兴旺之意;“谖”出自诗经中的谖草,即萱草,有忘忧之意。
可见长辈们对她们的祝福与期望。
听闻谖年公主的话,几位夫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半信半疑的,也有完全不信的,但对公主的请求却不约而同答应下来。
其中一夫人道:“先不说真假,此事听着倒是挺有趣的。”
后有一性子腼腆的夫人不好意思地接着问:“可是这种事情,要怎么找人去一一印证呢?”
其他人七嘴八舌开始出主意。
坐在首位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