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2024年3 月19日。

我和柳盎还有我们的好友一起来装饰房子，在大门上贴好我们剪地囍字，壁炉和书柜上系着漂亮的红绸红纱，窗帘上稀疏的挂拉花，地毯上再放一层酒红色的小毯，桌子上也铺写着囍字的桌布，换上红色的三件套、给锅铲系上漂亮的丝带。我们一起在大红色的纸上用混着金粉的墨水写下吉祥话“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我枕在柳盎的右臂上，她用毛笔轻点我的额头，我看着庄重的红包裹着我们的家，我明明已经和柳盎在一起很久，可我仍然觉得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但不是一个旧的结束。

2024年3月20日，春分，我们的婚礼。

早上七点我们吃完早餐的时候摄影师也到了，我在次卧换好立领长褂推门出来，柳盎还在主卧里装扮，我拿着扎好的红玫瑰花束等在门口，摄影师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是新郎，在等待我新婚的妻子。”门里传来脚步声，我新婚的妻子拉开门，她穿着米白色蕾丝旗袍，衣襟上嵌着珍珠，她点朱唇、勾眼尾、弯月眉、长发盘起，她笑容温和我眼眶微红。我撩起长褂单膝跪下向她递出花束：“柳盎，你愿意在今天嫁给我吗？”她弯腰接过花：“我愿意”。我将长长的头纱别在柳盎的发上，我们在壁炉旁留影，我牵着她走到门边，她扶着我穿上那双红靴，我一手拎着曳地的头纱一手帮她穿上大衣。她牵着我的右手，我的左臂挽着她的头纱，我们也会这样牵绊一生，月老的红线我们看不到，但那柔软的白纱却再显眼不过。

我们在电梯里贴两个囍字放一盒囍糖，电梯门缓缓打开，单元门口已站满了我们的朋友，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喊着“来了来了”，鞭炮炸然响起，我弯腰抱起柳盎，踩着炮响，大步走过没有消散的烟雾，白纱在我们身后飘扬，礼花在我们头顶散下。

九点多，我们和挚友到一起到民政局，他们笑眯眯地围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签字、拍照、宣誓。“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爱互敬，互勉互信，互让互谅，相濡以沫，钟爱一生”我看着我身边的柳盎，笃信，是的，我们会钟爱一生。

十点多到酒店，下起了雪。按照柳盎的想法我们选择了一个像是欧式古典礼堂的酒店，举行长桌婚宴。十一点婚宴正式开始，我穿着深灰色西装，站在礼堂最前面的灯光下等待，等待前面那扇古朴的大门打开。主持人是柳盎的好朋友，是一个酷酷的女孩，她正在念我和柳盎写好的稿子“自由潇洒的她居然在二十九岁遇见了一个让她觉得万分安定的人。自2023年7月11日起，她推翻了自己二十岁就认定的真理，是的，世间有两个人完全契合。”我看着厚重的大门缓缓拉开，柳盎站在那里。她戴着勾花边的头纱，浅笑着微低头。白纱轻罩着她的脖颈、肩膀、锁骨、胸膛，她的长发低挽、微卷的发丝轻垂在脸颊。那是我第一次见柳盎穿婚纱，白色薄蕾丝轻柔地包裹她纤细的手臂，收紧的腰线，柔软的白拖曳在地上。柳盎捧着茉莉抬头向我看来，那一瞬我的世界寂然无声。她身后，大雪纷飞，我在暖的地方，来者携一身寒气从冬来。

我大步向柳盎走去，柳盎携十万烟火轻轻向我走来，她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纸巾擦掉我的眼泪，我们停在红毯中间相拥，柳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穆乐，不哭”。我们相携走到众人之前，我掀起柳盎的头纱，她温柔的浅笑着眼中含有世间最明亮的光，又有人递来纸巾，柳盎笑着捧着我的脸“穆乐，你又哭鼻子啦”“嗯”“我永远爱你穆乐”，我弯下腰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久久不愿离开，柳盎摸着我的头发：“穆乐，我们还没有交换戒指呢”。我起身，我的妻子给我戴上戒指，众人鼓掌，我低头吻了我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