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伏(上)
到我先跑回来保命呗。” === 待我出门时,冯远辰带着两个兵士已经等在路上了。 个高些的,名叫赵田午,二十来岁的模样,陇右道甘州人;壮实些的,叫王勇,河东道许州人。二人是肃州府的探马,功夫好且机警。 我见冯远辰背着弓箭,笑问道:“冯都尉这是要对敌人攻其不备?” “嗐,我啊,把这弓都背习惯了。这一二十天啊,我是从军户变成了猎户,从武夫变成了屠夫。” 一句话说得我们都笑了起来,但也难掩心中酸楚。 我笑了笑说:“放心吧,等银子取到了,冯都尉就不用既当猎户又当屠夫了。” 冯远辰将弓拿在手上,弹了弹弦,说:“夫人还是莫叫我都尉了,我也都不让他们这么叫了。” 我转头看向王勇和赵田午:“那你们怎么叫他?” 赵田午道:“冯将军。” “可以么?”我问冯远辰。 他想了一瞬:“行吧,反正比冯都尉听着舒服。” 只这两天,山林中的树叶红了一半,红红黄黄的,煞是好看。 那年,棠少出征东北,我陪杨静妍去西山青云观,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 那个驼背跛脚道士的胡言乱语,“比翼双飞鸟,国破山河在”…… 我现在终于懂了。 “夫人想什么呢?” 冯远辰的话语声惊醒了我。方才他们一直在聊,我看着漫山红叶心思便飘远了,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刚唤了我好几声。 “没什么,”我讪讪笑道,“怎么了?” 王勇开口道:“夫人,前面山梁上有个村子,我们可否去讨口水喝?” “自然可以。” 我随口应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出去,想了想地形,又估摸了一下距离,“这应该就是语荼看病的那个村子。” 冯远辰应声转头看我,说道:“我听阿誉讲,这个村的人很好,大半夜的给语荼看了病,还给你们准备了饭食。” 我点头:“是啊,要不是有这个村子,我都不敢想,还能不能把语荼带出这山了。” 冯远辰停了脚步,抿了抿唇,慨然道:“这傍晚时分好猎野物,让我打几个东西去犒劳犒劳这村医!” 我亦停下转身看他,笑说:“冯将军是长情之人。” “嗯?”冯远辰怔住看我,“什么长情?” 一旁王勇和赵田午已然打趣着笑了起来,我也道:“冯将军莫装傻了,你该是听懂了。” 他这才赧然地抓了抓耳朵,嘿嘿了两声快步向前走去。 === 我们昼夜赶路,到最后一个山梁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夫人,这片因为以前我们经常来练兵所以我比较熟悉,我根据阿誉所说走到这个位置,但是那小院具体在哪里,夫人可得自己断定了。” 冯远辰一脸忧心看着我说道。 我明白他意思,好不容易赶到这里,一路畅通无阻,可别在我这里出岔子。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紧张了。 只记得,那晚从院中一路跑出来,跟着公孙誉上了山……有点乱。 “两人一队,分散前进。”冯远辰在一旁安排,“田午,你与夫人一队。” 我颔首应了,但也只站在山梁上向下望。 慢慢回想,那夜第一次在山梁上休息时,语荼被一只夜鹰吓到。 夜鹰!那只夜鹰飞掠过一颗高大的连香树! 我四周望去,果然,东北方更高处有一颗高大连香树。凭着记忆,从那颗连香树向山下行去,总算顺利找到了小院所在。 那屋子除外墙基本是木制的,一场大火焚烧殆尽,只余三根横梁还颤巍巍地架着,却也烧得焦黑。 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将这屋子烧得如此彻底。 冯远辰哀叹一声:“将军说没说银子藏在哪?” “在茶室东墙边一个斗柜地板下。” 他一脸讷讷看我:“这屋子烧得张牙舞爪,还能看得出茶室在哪?” 张牙舞爪?我又看了眼那片狼藉焦黑,抿住唇忍住了笑意。 冯远辰啊,你不是憨,你是有趣。 “还是认得出的,”我向前走了几步,指着靠中间那片,“大概就在那个位置。” 可冯远辰一个跨步挡住我,急道:“不要再往前了,这横梁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