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吧?”桑玦几步下来,自然填进几人与贺云澜之间的空缺中。 一笑,少年肆意,风华无两。 旁边的人默默和他保持了距离。 公主殿下面前,谁也不想作人陪衬。 众人也心知,这一位才是公主自己选的,也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 他们面面相觑,决定把无声的战场留给那两个人。 贺云澜生得固是姿容俊挺,渊渟岳峙,比之这一位,还是差些生动灿烈。 “这位是贺大哥吗?”桑玦探究地看着蓝衣青年。 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桑玦就敏锐地捕捉到一种他讨厌的味道。 这是来自桑玦本能的排斥,无关其他。 贺云澜目不斜视,冷淡应了声“是”。 桑玦道:“听说贺大哥的画赶了三日三夜三千里,这可是真的?” 烧画的事这样大,到处都有人嚼舌根,桑玦刚才刻意放缓了步子,已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贺云澜本就不喜与生人交谈,可这人偏偏不识趣,一副无辜口吻,问的问题却令他难堪,显得他上赶着不成,被人瞧不上。 贺云澜不好发作,脸色沉得发青,抿唇不言。 剑修亦要磨砺心智,他叫自己不要与这小子计较。 桑玦歉意道:“桑玦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贺大哥为什么这副表情?” 贺云澜终于忍不住看着他。 他说着歉意,可贺云澜能感觉到他身上隐晦的敌意,“你什么意思?” 桑玦偏了偏头,似乎疑惑,“什么什么意思?” 一种默无声息的对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谁也不肯向旁边挪让半步。 桑玦耳尖动了动,不久,“吱呀”一声,殿门徐徐打开。 贺云澜和众人一起抬头看去,下意识向前半步。 冷柔危换上了一身暗紫色常服,手上搭了条浅杏色披帛,发丝只随意用绸带绾了,站在阶上睥睨下来,淡漠的眼神目空一切。 站在院中的公子一个个有垂眸,有无措,亦有人呼吸被攫住,凝神静默。 是因为美,也是因为上位者隐隐铺开的威压。 “扑通”一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贺云澜从恍神中低下头,是桑玦倒在他旁边。 “怎么回事?” 冷柔危的声音越过人群。 一道道视线回眸,聚焦在两人身上。 冷柔危走出殿门时,一眼就注意到两个别开人群而站的人。 贺云澜微上前半步,桑玦摔倒,其实只在瞬息之间。 桑玦撑身起来,“都怪我,不关贺大哥的事。” 冷柔危不动声色地看着场面的局势,缓步轻移,走下台阶。 “什么意思,刚才怎么了?” “没看到啊。” “我好像听见两个人刚才就吵起来了。” 众人小声谨慎地用气音议论。 贺云澜蹙眉。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他听见有人说:“是不是贺公子刚推他了啊?” 贺云澜才冷声道:“我没有。” 桑玦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尘土,垂下眼睛叹笑一声,“都怪我说话没个遮拦,惹贺大哥不高兴了。我现在知道了,‘三千里’这样的话是千万不能跟贺大哥提的。贺大哥刚才也是气头上,我能理解。再说,我本来就带着伤,也没有提前跟贺大哥说一声,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少年如墨画般的眉眼微微低垂,一手抵着额头,又自责又无奈,任谁都会觉得他受了委屈,还那么识大体。 冷柔危眯了眯长眸,漫无目的地捋了一把手中披帛。 她每次思索时,都习惯地把玩些什么东西。 她瞧着少年演戏,唇角轻勾,觉得有趣。 这普天下,恐怕没有人会比桑玦更懂得怎么杀人诛心,当年他手段百出,远不止这一点。 他要做什么从来也不拘手段,据说当年两军阵前,他就是凭这副懵懂天真,实则含沙射影的口吻,将那将士活活气死了。这样的把戏只要够用,他是乐在其中的。 人群议论的风向已变。 “原来是这样,这贺公子也太小肚鸡肠,多大点事,怎么一来就对人下手。” “未必,说不定他只是嫉妒那少年的好颜色,他想在咱们内部搞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