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断
/br> 祁巍挑了挑眉,知晓眼前看上去瘦弱的少年是个习惯开些顽笑的人,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而是淡然地说道:“你不也是?” 随后视线落在钱袋上,其中意味无需多言。 被人戳穿,老赵头也不害臊,笑了两声:“也是哦。行吧,算你拎得清。” “不过——” 但是,他的话并未结束,话中还带了尾巴,似乎话里有话。 本以为交易已经完成的祁巍正要离去,此时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等待下文。 老赵头颠了颠钱袋子,凑近说道:“不过这点银钱可不够啊。” “这回去开采时,正遇火山爆发,汹涌的岩浆喷涌而出,我那两个兄弟躲闪不及,身上被烫得东一块西一块,差点就丢了性命,你多少该给点补偿吧?” “往后肯定得修养好一阵子,没了这档子生计,日子也难过哟。” 祁巍眉头微蹙,盯着老赵头的神情想要辨别真假,但从那个惯会嬉笑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 他问:“你要多少?” “每人百两银子足矣。” 祁巍还未出言,身旁的薛盛已叫出了声:“你这是在敲竹杠!” 不怪薛盛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位少年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嘴里说些不痛不痒的顽笑话,不着调的模样见多了,让人难以信服他刚才说的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况且他们筹措的银子已经到了极限,是再没有剩余留下了。 “哦?你当真不给?” 老赵头把玩着垂在腰间的带子,说话声陡然变得大了许多,“那我可在这儿叫了?你欠钱不还,还有......私屯硫磺,想要制作火器。” 最后几个字变得很轻,轻到只有贴近他们才能听到。 “你!” 向来喜怒不表于行的薛盛很是恼怒,然而在此情形下,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不敢高声驳斥,只是低声呵斥道:“你真是疯了,竟还不满足!” 倒卖硫磺可是暴利,赚的钱足以一辈子吃喝不愁。 老赵头冠冕堂皇的辩解道:“不是我贪心,而是这东西越来越不好弄了,官府日益收紧,我总得也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实际上就是他的贪念在作祟。 他想要的更多,比现在收到的还要多。 即便所言为真,但那两位兄弟是否每人能收到那一百两白银尚且未可知,更不说这根本就不是真的。 那少年突然展颜一笑,“不给是吧?那我就要告诉大伙儿了,塞北来的......” “等等!” 祁巍出言打断。 “你改变主意了?”老赵头问道。 祁巍默然,若是他再不阻止,恐怕这人就会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公之于众。到那时,消息传到邺京那里,就会彻底变成塞北有谋反之意。 哪怕他们购买硫磺,研制火药,制作火器,仅是为了自保而已。 他说道:“我手中暂时没有那么多银钱,待回到塞北,我再给你捎过去,决不食言。” 老赵头沉思片刻,反正他可以将这消息散播出去。若是答应,他也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纵使之后没收到银钱,他亦不吃亏。 但是,他得留下一些有力的凭证。 他二话不说立马答应,就好像等着祁巍的这番话,“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立下字据,写明金额,日后我好凭此上门讨要啊。” “可以。” 还未等薛盛阻止,祁巍就应了下来。 薛盛重重叹下一口气,看似平和的外表下到处充斥着乱世将出的迹象,与其整日忍气吞声,倒不如趁此真的反了算了。 然而,这念头只在脑中出现一瞬便消散。 他和祁巍自幼学的就是忠君与爱国,是断然不会就此而反,若是像西凉一样早有谋反的野心,他们也不会傻傻地去邺京求个说法,寻个莫须有的公道。 忽然,从旁亮出一道不属于他们三人的声音。 不知何时,李晚月竟走了过来,她手中还拿着两个荷包,一个直接甩给了老赵头,另一个则丢到了祁巍的怀里。 “都拿着!” 祁巍登时脸色微变,这荷包中装的正是他前不久归还的金叶子。 那日不欢而散,他直接将装满金叶子的荷包放在了桌上,随后便离开了厢房,之后两人再无讲过话。直至今日,方才那句“都拿着”是两人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