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
见到卫溪舟,自己都是以这样或那样难堪的姿态。 看过她这张脸,那人或许再也不愿跟她学作画了吧。 李洛水有些沮丧,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徐娘子出摊,这会儿定然不在家中,为今之计,只能先回小巷。 她心中郁气难消,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冷不防听见一阵刺耳的马鸣,再抬头时,烙了铁的马蹄已在身前高高举起。 “吁——!” 马车上的家丁破口大骂:“不要命了你!连宁国公府的车驾都敢拦!还不快滚开!” 宁国公府…… 李洛水心中一惊,不再多言,道了歉转身便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便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拦了我的马车,做什么急着走?” 这声音,果然是宁绍。 李洛水心道不好,此人看似浪荡,实则心机深沉,这副模样落在他手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马车在身后停住,脚步声越走越近,正巧前方不远处行来一辆马车,李洛水情急之下,快步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驾车的清秀小厮眼熟得紧,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太子身边的近侍孟安。 她三步作两步走到马车前,心中焦急,脱口而出:“殿下救我!” 果然,孟安一勒缰绳,掀开车帘,太子李弈果然端坐在车内,叫一头戴帷帽的女子拦住马车,便问道:“你是何人?” 眼见宁绍已经不疾不徐跟了过来,顾不得其他,李洛水踩着小凳就上了马车。 “大胆!” 孟安作势要拦,被李弈止住,看了眼面前语气惊惶的女子,并未多言,而是命孟安继续前行。 “太子殿下,好兴致啊。” 宁绍的声音在马车外悠悠响起,李弈拉开车帘一角,淡声道:“原来是宁公子,孤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殿下有事,我等自然不敢阻拦,不过殿下马车里的女子,我今日却要带走。” 宁绍摇着折扇,笑得别有深意,“姑母正邀我入宫赴宴呢,想必殿下也不愿让她听见什么传闻吧。” 车内的李洛水暗暗心惊,她倒忘了,宁国公本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兄长,难怪宁绍如此横行无忌,连太子也敢当众叫板。 “她是孤的朋友。”李弈看向马车外的宁绍,目光沉了沉,“今日孤一定要带走。” “至于母后那儿,我自会去解释。”说罢看也不看窗外的宁绍,放下车帘:“孟安,驾车。” 马车缓缓行驶,周围只剩下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响,宁绍果真没再追上来,一时无话,还是李洛水先开的口:“今日多谢殿下相助。” 车内昏暗,李弈就坐在离她不远处,闻言轻轻抬眼,隔着维帽,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半晌,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五年未见,倒是与我变生分了。” 李洛水心中巨颤,她愣愣抬头,望进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睛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昨日品墨轩见你,便已觉熟悉,只是还不敢确认。今日你戴上维帽,便彻底坐实了我心中猜想。” 李弈盯着眼前人,语气幽幽的,“当年说好让我一见你的真容,可我在湖心亭等了一宿,也未见你来。” “为何不告而别,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么?” 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却在昏暗的马车内,语带控诉的向她要一个解释。 她应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那日精心打扮正要与他见面,却被父亲沈廷挡在门口,不由分说拉去给失手杀人的长姐顶了罪么? 流放千里,死里逃生,五年来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又该如何向他言明? 况且,昨日还听闻他与沈清蕖好事将近…… 李洛水撇过头,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说道:“殿下,你认错人了。” 说完也不顾孟安的阻拦,掀开车帘逃也似的跳了下去。 “殿下,这……” 孟安见自家主子沉默不言,也没再多问,李弈将头靠在车壁上,望着女子远去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 回到小巷时日暮已经西沉,陈茂还没回来,丁佑不知去向,只有屈秀才拿了本书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了她一愣,问道:“你是谁?” “是我,李若。” “哦哦,李若……是谁来着?” 李洛水叹气,这人的记性果然不好,“前日新搬来的,李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