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紫衣的声音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明明该死的是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见的是小红？”

他不住倒退几步，凄然道:“阿爹死了，我救不了他，仇人在我眼前我报不了仇，小红死了我还是无能为力，师父……师父也要死了我还一头雾水，呵呵……我这么没用，我怎么还活着呀？我该死的呀……我才是该死的呀！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像是有尖刃一遍一遍一刀一刀割下他的心脏，在剧痛面前他的感觉反而更为强烈。

“我想起来了，我该死的！我早就该死的！可我居然还活着……为什么？阿爹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谁救了我？还有，还有我去闯秘境的时候该死了，谁救了我?……还有，还有……”

他遍遍细数次次死亡的自己，从前他以为自己运气好躲过一劫。

如今却只指向另一个被掩埋的真相。

这些年他为了变强想过无数法子，多少次死里逃生……

不，不是死里逃生，而是……有人在救他！

谁呢……

紫衣笑了一声，看向元宝:“是我中了招，死的是小红……小红死的时候说自己很开心，……呵呵她肯定很开心，终于能自由了她肯定很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呢？她终于能摆脱我了啊……她终于不用再受苦了啊……”

狰狞凄惨的脸庞像是被踩在脚底□□了无数遍已经稀碎的果子，到处是水。

“师父……”

紫衣在元宝身前跪下，像是被抽空了生气，连眨一眨眼睛也是那样艰难。

“师父，能不能把我的命还给她？她……她既然可以帮我挡命，我也可以帮她挡命的是吧？师父你不是说你可以救回你死去的朋友吗？那你一定可以救回小红的是不是？师父你帮我救救她好不好？师父你帮我把我的命还给她好不好？师父……”

这个时候，元宝发现，说话是那样艰难。

之前她便有所怀疑，红衣妖力的生长速度全然配不上她的资质。

原来是作为紫衣的替身而存在，她努力修炼出来的妖力会成为紫衣的养分，她的命也只会成为紫衣的护盾。

皇族嘛，又是只有一个子嗣的皇族，有个替身也不稀奇。

九尾之狐生九命，如今这九条命，都没了吧。

“师父……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的命不够救她？还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拿来的！师父，你可以救她的……你可以救她的……”

元宝在窒息中抓住了一口生命气，紧绷着喉管道:“我……”

话未完，紫衣倒在了草地上。

元真回来继续充当她的拐杖，沉声道:“不好说就别说了。”

元宝看向元真:“你倒长大了不少。”

沉稳了，冷静了。

“是么？”

元真垂着眼皮，苦涩道:“我不想长大。”

元宝笑了笑，道:“人都要长大的。”

“那我就不做人了。”

……

元宝说，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去到九层炼狱塔的第九层。

所以她一大早就被灌了三杯融有睡梦丹的茶。

可惜神器怎能被轻易药睡呢？

要睡也只能是她自己闭上眼睛。

二人进入了第九层。

而她无动于衷。

半刻钟后，她揪出了九层炼狱塔里的紫衣，他已昏死过去。

再半刻钟，她只身进入了第九层。

眼前处于闯塔者最最重要之人的位置上的，是自己。

而元真头上没了她的真身也没有大开杀戒，他在炼器。

炼制神器。

而引子便是他自己手臂上的血肉。

血色的身影周遭好大一片血，看来是尝试了无数回而没有成功。

怎么会成功呢？

他的双臂已被自己扯下，如今长出来的双臂本质上是邪气，而不再是血肉之躯了。

元宝冷漠地盯着，盯着他如何寻到关键，如何用那把小红送他的匕首剜出自己的眼睛。

空荡血红的眼眶格外渗人，鲜血从他眼角哗啦流下，染红了他的脸颊与唇齿。

他却在笑，余下另一只眼中亮起来的是最纯真的快乐。

心头忽然一颤，元宝感觉有什么东西落下去了，转身来到塔前。

冷漠的脸庞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