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有毒

面包房后门的垃圾桶旁，有个穿着破烂单衣的小乞丐。他拼命往嘴里塞着报废糕点，吃得急了，呛了，手边却没有水。他不停地用力捶着胸口，好一会儿才把那一块给咽下去。

这时，巷子里走过三两摇摇晃晃走不稳的醉鬼，他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咒骂着什么。

小乞丐抱着糕点往更黑暗的角落里缩了缩，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味被人看到抢了去。

不幸还是被路过的醉鬼发现了，他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指着小乞丐大声嘲讽道：“嘿，那是什么，哟，要饭的啊！”

“小叫花子干嘛呢？吃垃圾呢啊！”醉鬼的朋友捏着鼻子站得远远的。

小乞丐没有抬头，只紧紧搂住怀里的糕点。

“捡来的垃圾都这么护着，乞丐就是乞丐，没出息的东西。”醉鬼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道。

“走吧走吧，这么臭！”醉鬼的朋友上来拉他。

醉鬼不依，酒劲上来了，看谁都不顺眼，一脚踹倒了小乞丐身上：“踹死你，让你挡老子的道...”接着是一串又一串的脏话脱口而出。

小乞丐没有吱声儿，硬生生受着，他知道，反抗的后果就是迎来更残暴的毒打。

醉鬼踹了几脚就没了力，停下大喘着气：“这要饭的还是个硬骨头呢啊，呵，看你怎么还嚣张。”醉鬼靠墙歪着身子，拉开裤链就要往小乞丐身上尿。

“差不多得了，走吧！”醉鬼的朋友有些不耐烦了，扯着醉鬼的衣服就往外拖。

醉鬼甩开朋友的手，拎着裤头，直冲小乞丐：“等会，让我尿完。”

小乞丐咬紧唇闭着眼，用自己单薄的衣衫盖住糕点，等待污秽的到来。

“喂！”突然，巷子那头传来一身大喊，接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掉落在醉鬼面前。

醉鬼低头去看，只听噼啪两声，火花四溅。

这是个炮仗。

醉鬼刚想开口骂人，那头连着丢过来一把炮仗，噼里啪啦甚是热闹。

伴随着炮仗过来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砖块，从天而降，砸了个醉鬼满头满脸。

醉鬼躲闪不及被砸得龇牙咧嘴，愤愤骂了一句要你好看后，便扭头跑了，而他的朋友早就不见了踪影。

待醉鬼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后，有个人三步两步跑了过来，蹲在了小乞丐面前，轻声道：“喂，你还好吧。”

小乞丐抬起头，不回话，眼里尽是防备之意。

“干嘛瞪我，我救了你哎，都不说个谢谢的！”那人一双眼晶晶亮。

他等了会，等到腿都僵了，等到他眼里的光都慢慢变暗了，才听到，“谢..谢..”两个沙哑的音从小乞丐喉中蹦出。

“嗐！客气，举手之劳！”那人大笑了两声，随后学着电视里大侠的风范，拍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对小乞丐道，“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这外面怪冷的。”

小乞丐伸长脖子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望着他一步一步消失在巷子里，心里涌起一丝多年未曾感受到的热意。

小乞丐捏着怀里都被揉烂的糕点，此刻却是一口都吃不下。轻轻嘶了一声，身上各处都疼，那个醉鬼下手太重了。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巷子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人喘着气跑到了小乞丐面前。他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炒饭，还有一杯甜豆浆。

“快拿着啊，还是准备要我喂你吃？”那人霸道极了，塞进小乞丐怀里非逼着吃完。

小乞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的，干净的，新鲜的食物了。豆浆太烫，他小口小口地喝，不觉竟掉下了眼泪。

“哎你哭啥，有这么好吃吗。”那人有些慌，伸手挠了挠短发，不知该做如何安慰。

小乞丐哽咽着：“谢谢你。”

那人得了感谢，脸上泛起了红，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之后的几天，小乞丐蹲在巷子里，满眼期待，却每天都落了空。

那人再次出现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当时他拎了满手的年货。经过小乞丐时，竟也认了出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把花生，笑嘻嘻的。

他随口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啊？这都要过年了，咋不回去？”

小乞丐摇着头：“我没有家，我就一个人。”

那人愣了半响，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牛扎糖塞进小乞丐怀里，随后便离开了。

小年夜那天，下起了雨。小乞丐顶着块纸板发呆。面包房回家过年了，没有面包吃了。

这时有人在他面前停下：“喂，你要不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