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一梦倾心
,此楼一半建在地上一半建在水上,一共四层。淡江在城中的河道在这里凹进去的一块就是专门为了玉衡楼独特的结构所挖,是以从城外来的船只都可以直接顺着水流来到此处。但也因此,东西的通路也就此被截断。 为了使两边畅通,玉衡楼前面又建了能容四辆马车并行而过的石桥,若站在桥的最高处,除了玉衡楼外,四周胜景可尽收眼底。 像这样的好位置,自然是要早早过来才能占据的,如林九他们这般掐着点儿来的当然无缘。不过林九对酒和白胡子老头都没太大兴趣,所以并不觉得可惜。而且她这时候感觉袖子里的手心都在发烫,想松开却又怕他们脸上的幻术崩掉,是以十分地不自在。 哦对了,她刚才在水边弄头发的时候才发现奉载玉早就给她脸上下了幻术,所以她现在的确是个仅仅清秀的模样。而且变清秀的方法也十分简单,把她原来的鼻子眼睛弄小点就可以了。 醉生酒会在一片敲锣打鼓、玉带飘飞中开始了,此时林九和奉载玉离着玉衡楼至少还有百尺的距离,街上全是人,河道里都是船,一眼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比白日的茱萸大街还要夸张。 林九不禁扯一扯奉载玉:“咱们要不走吧,这人也太多了。”原本她不带幕篱对着人都会紧张,更何况一人灵力两人用,还面对着这么多人。 奉载玉其实早已从自己的掌心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一直在等她开口罢了。况且他也找到了一处隐蔽的位置看这城中胜景,听她说想走,便拉着她向人群的反方向离开。 绿樱巷口的河道上有桥通向对岸,奉载玉拉着她从桥上走过,一直走到河对面的一处房舍前。那里也有几座两层的房舍,只是周围几棵高大的泡桐树将那一小片的房舍都完全地遮住了,若是从远处看过去都会先注意那些树,而非底下的屋子。 林九被奉载玉带着从隐蔽处飞上屋顶,屋中黑着灯,也不知主人家是睡了还是也去那酒会了,她正想问“这样安全吗”,腰间又是一紧。奉载玉一直带着她御风飞到其中一棵树的高处才停下,那树枝不算十分粗厚,但几颗树的枝干交错着互相搭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安全,况且林九过去也常常爬树,是以并不害怕,但感觉到和男子相贴的掌心分开,还是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林九学着奉载玉的样子也坐到树干上,这里果然是个绝佳的位置,凭着她自己本身的目力,河对岸的景色是一清二楚,并不差于在绿樱巷中。而且百年古木的气息清幽沉郁、香韵悠长,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斋主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以前也来过吗?”林九双脚轻轻晃一晃,那树干也跟着微微动了动。 “并没有。”男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声音似乎也与原来有些不一样。 “斋主总骗人。”林九撇撇嘴,根本不信。 原本她以为自己就够会骗人了,可认识了这个人以后却发现自己那点骗人本事简直不值一提。 “并非是为了骗人,只是,”对方似是斟酌了一下,然后道,“只是不想有太多麻烦罢了。” “那,我是麻烦吗?”林九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问对不对,面对奉载玉,她总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出了问题。 然而他只是道:“怎么这么问?” “奉载玉是斋主的真名吗?”林九忽然扭头看向他。 男子似是认真地想了一瞬,然后道:“是,也不是。” 林九觉得他在跟她绕圈子,尤不死心地问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实在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了,但比那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更多是——她的好奇。 那是只对他一个人的好奇。 黑暗似乎给了人一些说真话的勇气,只听男子娓娓道:“我母族姓奉,载玉是我的字。” “原来如此。”林九已经熟悉了跟他问一句听他答一句的模式,觉得这样实在太累,便不准备再刨根问底下去,却又听他接着道:“我原名司瑱。” 这还是林九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有关自己的事情,耳朵不由竖的老高。 “不过我幼时跟母亲的时候居多,所以并不常用这个名字。” “斋主的母亲一定很漂亮吧,”林九看着他几乎完美无暇的侧脸道。 男子听了勾勾唇角,“大概是吧,不过很少有人会说她漂亮。” “为什么?”林九肚子里的问题又如雨后的蘑菇般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她……很少笑,总是有些严肃,所以,几乎没人敢在她面前说那些话。” “那那些例外是谁呢?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会当面夸她吗?” “有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竟然笑了出来。 他一笑,眼中像是有银砾跑出来一般,华光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