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br> 所以哪怕是从前未曾看过的东西,复作客也只能拿这些东西来抚今追昔。 结果就是越看越感慨,最后真的失眠了。 期中之后的活动日复作客的妈妈没有去,但是这回的家长会,妈妈亲自去了。 一来是有时间,二来期中和期末的差别,确实有点大。 虽然妈妈嘴上不说,但复作客心里都明白。 不等家长会结束,便重新开始忙起来,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待着。 妈妈回家的时候,表情依旧很是平静,她将自己的包放好,很平静地叫住了复作客:“作客,我们聊聊。” 复作客不喜欢这种气氛,也不喜欢聊这种东西。 或者说,她不喜欢总结经验。总结成功的经验时,她会觉得自己在自满,然后难受得不得了;总结失败经验的时候,她也压根不会总结,而是任由情绪蔓延,给自己扣上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帽子,然后自顾自地讨厌自己。 所以现在她和妈妈面对面地坐着,却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她可以和人面对面地一起玩,却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面地和人谈心。 “那个……您别说了,我真的会努力的,您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妈妈没有忙着回答,目光落在复作客的身上,平和,又安静,却看得复作客更加难受了。 这个时候,妈妈终于说话了:“其实你不必这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此话一出口,复作客的身体立刻不是很娴熟地进入了复作客很熟悉的戒备模式,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要批评你。 这套路,复作客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老师这回没找我,这意味着她可能其实不看重之前的成绩,但是期末考进了前十名的学生,都有在家长会上点到,说明这个成绩,在老师的眼里,肯定是还不错的。”但是妈妈的话,很明显和复作客所想的有那么一点差别。 “成绩自然是越好越好,但我也不希望你做个只知道一味用蛮力的人,能偷懒的时候,偷个懒也挺好的,我也没别的要求,你能维持现在这个成绩就好。” 那天晚上妈妈和复作客谈了很长时间,说了特别多的话,刚开始复作客只是觉得尴尬,后来便觉得,有些想哭。 她不知道那些委屈的感觉从何而来,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因为眼前的人。 家长会之后,还要再上几天课,趁着元旦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办了个元旦晚会。 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班级party,只不过都是在小学的时候,在儿童节,还是白天。 小时候觉得很有意思,乐于表现什么的,后来就觉得小时候是在出洋相,特别傻。 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怎么就敢表演唱歌跳舞的。 平心而论,复作客觉得能做丑角的人都很厉害,因为她做不到。从前的时候,她觉得小丑好厉害,后来也不知道看了什么,看见小丑就害怕。 也说不上是怕什么,但就是害怕。 她觉得小丑是一种艺术,一种“把我撕开给你看”的艺术。 表演的方式喜闻乐见,却无法让人忽视背后的痛苦。 因为我们或多或少,都向往光亮与美好。 哪怕是地下定居的鼹鼠,刚出生的时候,也会憧憬过看见光明。 一直到晚会结束,复作客都没有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没有表演任何东西,只是低着头,借吃东西掩盖自己的尴尬。 裘美美感觉到了复作客的不对劲,试图让她开心一点,只是复作客这次勉强开心都做不到。 这世界如此热闹,难怪我孤身一人。 因为我是那么的,紧绷、无聊、又孤寂。 和这热闹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次元旦晚会,其实班长准备得特别周到,饮料、糖果、零食、蛋糕,特别齐全,还借来了一架电子琴做伴奏。 越是这样,复作客便觉得越是应该开心。越这样想,复作客便越是觉得难受。 可是在这样一个大家都如此开心的场合里,她怎么敢哭出来,扫了众人的兴致呢? 复作客一直忍着,忍到散场,忍到收拾完教室,忍到进入漆黑的走廊。 在走廊暗影的掩盖下,眼泪才无声地流了下来。 改变,真的是很难的事情,也许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在心态上成为她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完美主义的苏巧巧想让这个剧情结束。